“邪君何必跟她废话。”
“不若直接将人交给三长老,他可是恨她恨的要命。”
“给他个机会报仇,再硬的嘴都撬得开。”
沈临川似乎失去了耐性,开口指了一条死路。
身为邪修,能让她招供的手段太多。
最快的,便是搜魂。
但这样做也有坏处。
万一她背后之人,提前在识海中下了禁制。
贺英就会因为他们的贸然入侵,失去神智。
所以谢闻君才会费尽心力,试图让她自己说出。
“三长老?”
虽说现在任何事都可能发生。
但他的话,还是让贺英感到好笑。
原来从始至终,全部都是假的。
谢闻君……
“你们别白费力气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至于你们想要的,我什么都不会说。”
似乎已经放弃,贺英的情绪渐渐平复。
看着他们的眼神,仿佛在瞧死人。
“死到临头还在做梦。”
沈临川走到她身旁,狠狠踩上她的手指。
“若有人要救你,早就来了。”
“一个背叛之人,何至于主子出手?”
“你真觉得,若青云门有此至宝。”
“他会让你这个喂不熟的家伙来取?”
对于那人来说,贺英出卖了邪宗。
有朝一日,也定会出卖他。
保下谢闻君的命必有用处。
贺英于他,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傀儡。
否则,直接出手让其代替邪君便是。
何必大费周章。
真的难以想象,她会死在这样一个蠢货的算计之下。
好在,她的女儿已经顺藤摸瓜。
只差一步便可报仇。
“你胡说。”
“我和他的关系,不是你能挑拨的。”
贺英摇了摇头,望向沈临川的眼底,隐隐浮起杀意。
她还有最后一招没用。
就算那个家伙真的不来,自己也能脱身。
“将她带下去吧。”
“告诉他们,谁能撬开她的嘴。”
“就算谁将功补过。”
挥了挥手,谢闻君亦有些疲倦。
用了这么长的时间谋划,最后却只碰到冰山一角。
与林昭的赌约也输了。
此番……赔了夫人又折兵。
下一步,自己该如何做。
按兵不动,等待贺英背后之人再度出手?
不可。
谢闻君很清楚。
一旦放她离去,怕是再无知道真相的机会。
正如沈临川所言,贺英已经失去了作用。
背后之人定会想方设法灭口。
可……她不肯说,自己也不能成日看管。
揉了揉眉心,侧头看向沈临川。
“我要休息一会儿。”
“人就交给你了。”
“珍惜时机。好好把握。”
她俩其实是同一类人。
所以配合起来,才会那般天衣无缝。
他总说娘是世界上最爱自己的。
可最后,只有无尽的孤独陪伴在她左右。
正如贺英所言。
除了权力这种镜花水月,转瞬即逝的东西。
谢闻君一无所有。
“是。”
“邪君放心。”
“不过……你真的不想亲自动手?”
“她不仅是罪魁祸首,还偷袭你。”
“于情于理,总该还她一次。”
许久不见的长宁出没,顺手押住贺英。
眼底再也没有轻视。
邪君远比她想象的要厉害许多。
从前是自己有眼无珠,不识泰山。
……
司渊醒来时,日光已渐渐西垂。
手下意识覆在腹上,随着呼吸静静感受。
直到察觉内里传来的微小触动,这才放松。
孩子还在。
欣慰的扬起嘴角,下身冷意挥之不去。
出血那刻,他真的很怕。
这个在腹中待了那么久的小家伙,会否就此离去?
随即悔意更甚。
如果他不顾身子全力出手,害了孩子……
该如何原谅自己?
即使睡了一阵,臂膀仍旧无力。
偏过头,立时发现趴在他身旁的林昭。
谢闻君那一剑威力不小,昭昭是否安然无恙?
抬起手,轻轻抚过她的发丝。
这样睡,瞧着实在憋屈。
试图起身,却因为腹中难受发出些微声响。
“阿渊。”
“你醒了?”
被褥陷落轻盈。
林昭睁眼一刻,尚存迷茫。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简单的休息,总算使两人看上去不那么憔悴。
身上的衣裳还沾着血和汗,微显狼狈。
林昭还好,可司渊的亵裤过于粘腻。
血腥味不停刺激着鼻尖。
先前生死攸关,自不会在意。
如今却是……
摇了摇头,此刻的他格外温驯。
褪去了坚强,只剩依赖。
“昭昭,你呢?”
“我无碍……对不起。”
“如果我能准备的更加完备,根本用不着你出手。”
“也不会差点害了我们的孩子。”
“连累你受罪。”
“我这个道侣做的,是不是有点差劲?”
独处时刻,林昭自是要将心中歉意全数表露。
她很懊恼。
归根究底,还是实力的原因。
“昭昭已经做的很好了。”
“是我休养了那么久,却不能帮你什么。”
司渊不想瞧她这般自责。
他的昭昭,应是最肆意鲜明的。
如果换做曾经的昭月,肯定无法想到这些。
她曾说过,她是她那个世界的平凡者。
却做到了这里许多天赋异禀之人都做不到的事。
她承受的压力,本就多余。
说到底,守护青云门是自己和门主的责任。
不该她出头。
“阿渊有孕,能做到如此地步已是不易。”
“罢了,我们不说这些。”
避免互相道歉耽误时间,林昭直接带过话题。
“我给你擦擦身子,换套衣裳。”
他贯来在意仪态,又爱干净。
刚才自己实在担忧,所以没有注意。
如今发现,当然要让他舒服一点。
不过,不能去水里泡着。
“嗯。”
尽管有些害羞,总好过就这样再睡一晚。
林昭的动作很快。
将水打好,一件一件解起衣裳。
帕子缓缓擦过,所到之处白皙渐渐泛起粉红。
他的肌肤特别娇嫩,最易留下青紫。
“昭昭,快……快些。”
被她这样里里外外瞧个遍,实在磨人。
司渊忍着羞意,开口催促道。
“好。”
擦身是个精细活,同时还要检查一遍有无伤情。
明明已经坦诚相见过数次,这人却总是这样。
套上里衣之际,林昭长吁一口。
青天白日,确实有些难为情。
“徒儿,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