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就算你知道了又怎样?”
“我还有宝物!”
贺英虽被重伤,却始终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向着手中之物输入邪力,等了半晌,并无改变。
“怎会如此?”
扶起几乎虚脱的司渊,林昭自己也强不到哪去。
但她还是好心的开口,为贺英解谜。
“邪君早知有卧底,当然也知这东西是假的。”
“这位姐姐,啊不,你的年岁大抵可以做我外祖。”
“天真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你。”
郁苍霖立刻赶到她身旁,生怕再起变数。
说到底,他亦是糊里糊涂。
但瞧谢闻君的意思,似乎早有预谋。
难道这一切,都是逢场作戏?
“你用力捏捏。”
“看看你费尽心机得到的,究竟是什么?”
贺英听罢,下意识照做。
散发光华的“宝物”顿时开裂,露出一团粘腻之物。
“这东西我刻了数日。”
“勉强像样。”
殿内屏障,不过掩人耳目。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们所求之物,根本还藏在青云门灵脉下,长老齐聚。
外界瞧不出任何明显防护。
此处阵仗闹的这般大,就是为了引人一叶障目。
“如今完成了使命,也算死得其所。”
“邪君,别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帮你找出叛徒,你可会履行承诺?”
林昭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靠自己等人获胜。
司渊若是全盛时期,当然没问题。
但他现在的状态,仅仅和化神期的谢闻君对战便动了胎气。
哪能应对邪宗众人。
所以,战斗是真的。
她和谢闻君的赌约也是真的。
如今林昭赢,邪宗便要退兵。
“到底怎么回事?”
从前的郁苍霖掌控一切,现在却处处受制。
司渊和林昭月,真的瞒了他很多。
不愧是两夫妻。
“门主,容我之后再跟您解释。”
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
握住司渊的手,努力支撑着彼此。
“自然。”
“师妹,想不到你竟能做到这个地步。”
“我输的不冤。”
谢闻君想要宝物,却更希望得知真相。
贺英所说的话全都是假的。
但林昭月的高招,的确值得钦佩。
“师姐过奖。”
“师妹还要多谢你手下留情。”
她尽没尽全力,林昭当然看得出。
“我更喜欢和他公平公正的对决。”
“而非胜之不武。”
“师妹,我只问你一句。”
“虽然你赢了,然青云门付出的代价却是实打实。”
“值得吗?”
她是保住了大多数人的命,也赢了自己。
可司渊怀着身孕,若因此出了什么事……
“师姐,咱们并非握手言和的关系。”
“若我输了,此刻门内便是伏尸遍野。”
“我只是不想把大家的性命,建立在你心慈手软的前提下。”
捡回一命,是侥幸,亦是谋算。
这是一场赌局,也是唯一的出路。
后果如何林昭不能把握,但她已然尽力。
“呵。”
“我们走!”
她说得对。
谢闻君笑了笑,带着邪宗所有人撤离。
“门主,麻烦您善后。”
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郁苍霖点了点头。
“我会处理好的。”
“快带着阿渊回去吧。”
“不过,你欠我个交代。”
“您放心。”
“我又跑不了。”
“您想要的答案,明日奉上。”
……
“我输了。”
“怪我轻敌,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
“实则,一直在你眼中。”
“你和你娘一样,都是善于伪装的高手。”
明明败了,贺英却没有丝毫畏惧。
仿佛早就预料,或是根本不在乎。
面上带着嘲讽,眼底只有深深地厌恶。
往日装出的和善,徒留难堪。
“我想知道。”
“指使你的到底是何人?”
一个贺英,完全不足以完成这么深的计策。
谢闻君同沈临川一早便是盟友。
从贬其入牢开始,一步一步。
无非为了让那些对邪君之位有所图的人,放松警惕。
如今她成功了,却发现更大的阴谋。
“指使我?”
“哈哈哈。”
“我只是想让你爹这个负心汉知道。”
“我才是他的最佳选择。”
“明明当初是他,口口声声要和我在一起。”
“却在认识你娘后,说什么只把我当妹妹。”
“如果真是如此,何必蹉跎我半生?”
贺英一直不肯低头,她始终坚持自己是对的。
谎言重复千遍,竟连说谎之人都信了。
“姑姑。”
“你我的情分,就到这里。”
“你教会我很多,唯独没有爱。”
“像你这样的人,真会把感情看的那么重?”
她说的话,谢闻君一个字都不信。
这些天虚与委蛇,她对贺英也算了解。
当初找上她的时候,谢闻君便有所怀疑。
但她没想到,贺英便是害死爹娘的真凶。
直到六长老与三长老伏法,她又生出新的疑问。
故意装作荒唐的样子,惹起邪宗内部不满。
只为试探会否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果不其然。
“你懂什么?”
“你这种没有感情的怪物。”
“对谁都不信任。”
“活该你没有爹娘,没有爱人。”
“没有朋友,更没有对你忠心耿耿的手下。”
“我是败在沈临川这小子手里。”
“可你别忘了,你亲自动手除了六长老。”
“名不正言不顺。”
“日后,他如何对我便也能照搬给你。”
贺英此时仍不忘触碰她的底线,试图瞧见她气急败坏的一面。
相处这么久,她从未见过谢闻君失控。
自始至终,过分冷静。
不似常人。
“是吗?”
“大长老,我这人知恩图报,绝不会像您那般卑劣。”
“何况,四长老早已认罪。”
“邪君为父报仇,哪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沈临川无辜的瞥了她一眼。
似是在指责她别借自己的名头,拉他下水。
“四长老已死。”
“死无对证。”
“你都知道为了引你出手,邪君不惜同正道做戏。”
“也知我自始至终都忠心耿耿。”
“四长老又怎会死?”
沈临川摇了摇头。
为她的垂死挣扎,感到不可理喻。
“绝不可能,我亲眼见过他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