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以为我想吗?”
极具控诉的目光将她的想法,出卖的一清二楚。
当然,不排除她是故意的可能性。
但这是他们蛇族的秘法,关他姬宇川什么事。
如果不是情势所迫,他才不愿意呢。
蛇族的印记,一般只用在两种人身上。
一是敌人,二是伴侣。
这两种,林昭都不是,却平白占了他的便宜。
她也不想想,若非身上有自己的气息,祁云山这等危险地界,岂是她说闯就闯的?
“你不想,但是你这么做了。”
“分明得了便宜还卖乖!”
如果不是姬宇川自己说出来,林昭怕是会被蒙在鼓里一辈子。
不行,我很生气。
我一个神经正常的精神少女,吃不得这种亏。
“我得便宜?”
“拜托,你浑身上下哪有一点女子的样子,值得我占便宜?”
“何况你那般精明,我哪里是你的对手?”
第一次见面时,姬宇川还以为林昭是个初出茅庐的小散修,只要稍使伎俩,定能获得一大助力。
不曾想人家机敏的很,一点都不好骗。
唉!
见她还是用那种防备的姿态面对自己,姬宇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一个修炼百年的大妖,会贪图你这个既不温柔,也不美艳的人的便宜?
顾不得维持自己高深莫测的形象,他差点跳脚。
都说风水轮流转,当初林昭说姬千雪的时候,是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真正的男性抨击。
不过她并不生气。
不像女子就不像女子呗,修真界又没规定,人妖不能修炼。
何况姐姐的美,尔等凡夫俗子不懂。
“算了,我不和你争辩。”
“给我解了就是。”
跟他说再多,都是对驴弹琴。
常与同好较高下,不共傻瓜论短长。
在师兄面前,自己还是得矜持点。
“你真是不识好歹。”
“多少人求我烙印,我都不乐意。”
“到了你这儿,竟要被你牵着鼻子走。”
我偏不。
要我解我就解,那多没面子,不行!
别看姬宇川的真实年龄上百,但心理年龄,大概只有三岁半。
千万表误会,不是被团宠的那个三岁半。
“你知不知我这印记,救了你一命呢。”
……
司渊醒来时,经脉内的灵力已趋近充盈。
下半身湿答答的泡在水中,洗涤出的杂质黏黏腻腻,很不清爽。
周围不见半个人影,仿佛此处只剩他一人。
自己近来,好像愈发多愁善感。
就比如此刻,一种名为沮丧的情绪,在心口荡开。
“昭昭的心思,实在难测。”
有时关怀,有时疏离,忽冷忽热,令人难以琢磨。
“阿渊,想不通的事,就放一放。”
“过度执着,反而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缘分到来时,一切自有解答。”
“切记,静心。”
师父的谆谆教诲,犹在耳边。
长舒一口气,他从水里站起,走向石面。
捏了个法诀烘干衣物,再一件件穿戴整齐。
扭头望向池子里的水,被他浸泡后,早已浑浊不堪。
这本是他寻给纪云青养护所用,没想到自己的身子,竟如此差。
看来,治愈旧伤刻不容缓。
等回到青云门,他定会抽出时间,好好配合林师兄的治疗,也省得舅舅操心。
沿着山洞一路向外,步履缓慢,在静谧的夜色里独行,不免孤单。
脑中思绪纷乱,也不知云青和昭昭去了哪里。
“哈哈哈。”
爽朗中带着些尴尬的笑声,随风传来。
是昭昭。
司渊眼睛一亮,可不过片刻,又黯了下来。
“姬宇川,你真会说笑。”
迈出的步伐收回,一个陌生名字闯入耳中。
姬宇川是谁?
“我可没有骗你。”
“就在刚刚,你同你师兄在外花前月下,有多少灵兽伺机而动?”
“若非我及时赶到,你们恐怕已经连尸体都不剩了。”
突如其来的讯息,让司渊一时难以思考,只得原地徘徊。
在自己不知情的状况下,昭昭身边忽的冒出了一名男子,且……很会讨她欢心。
而据他所言,两人竟然不顾安危,在外花前月下?
孰真孰假?叫人如何分辨?
若是让林昭来总结,大概可用简单的几个字概括。
你侬我侬,英雄救美。
要再精确些,那便是女海王的养鱼日记。
或者我的徒弟,跟野男人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可惜,司渊是个一本正经的老实人,和林昭的关系,又不明朗。
他无意干涉林昭的交友,却为她对旁人展颜而难过。
“多谢姬兄。”
“我和师妹的确疏忽了。”
纪云青的声音紧跟着传来,听着他们愉快的攀谈,司渊觉得自己实在不必出去,搅扰三人的雅兴。
“师妹,你在此陪姬兄叙旧。”
“我去看看师父。”
识趣的退出三人行,把空间留给林昭和姬宇川。
这位修为高深的大妖,千里迢迢来此寻找师妹,肯定有些要紧事想说。
纪云青观察一阵,确认他并无恶意,想到司渊不知何时便会醒来,心里着实担心的紧。
不愿再和他们继续胡侃,他一拱手,转身离去。
碍眼的人终于走了,姬宇川总算能放心地同林昭聊些私密的话。
掏出一路上被他搓扁揉圆的香囊,较好的针线,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样。
不舍的望了一眼,唰的递到林昭身前。
面上带着一丝羞恼,这情形有够诡异。
沉默……
我再沉默……
我继续……
看着他扭捏的模样,林昭白了脸,瞬间脑补出一千字小作文。
什么人兽恋,田园的幸福生活,我的老公是兽人等等……
不敢动,完全不敢动。
“这是寒烟托我带给你的。”
“她说这是个祝福。”
“保平安用的,希望你收下。”
真相,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姬寒烟的原话比这长多了,不过姬宇川当时正沉浸在妹妹大了,不由哥哥管的沮丧中,根本没怎么听。
如今就算抓耳挠腮想到天亮,也只能勉强凑出这么几个字。
意思都差不多,林昭能懂就行。
我妹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可她却是个女子。
那种复杂的心情,谁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