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家主子已经离开流云了。”
“临行前,有话托我转达。”
“他说姑娘想寻的人,此刻正在祁云山地下。”
“那里是邪宗的据点。”
“还望姑娘,千万小心。”
祁云山地势险恶,妖兽横行。
就算侥幸寻得入口,怕也难逃邪修设下的陷阱。
林昭到底只是个年轻的姑娘,既无修为,也无经验。
去那里,岂非送死?
洛禾想了想,看在闻景行的面子上,自己不若……帮她一把。
虽然这样做,有违虚空斋的规矩。
但,谁叫他贪嘴呢?
“祁云山?”
又是一个陌生的地名。
对于吾这等地理学渣,除了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其余,一概不知。
是连地图都看不太懂的小可爱一枚呢。
靠着洛禾的力量,林昭总算撑起了身体。
她倚在墙边,虚弱的喘了两下。
从瓷瓶里倒出一粒圆滚滚,药香四溢的丹药,塞入口中。
直至药效发作,才觉好上几分。
“姑娘的精神力,消耗甚多。”
“最好让闻兄弟,给姑娘补补。”
“否则,底气虚乏的情况下,一旦受到重创,有碍修行。”
那枚丹药,不一般。
空气中涌动的草药香,逃不过洛禾的鼻子。
林昭区区筑基,催动通灵玉一刻,太过勉强。
老实说,若非主上开口,洛禾绝不会让她瞧见这等宝物。
当然,是为了她好。
不过人家显然很有背景。
就连随手拿出的丹药都是极品。
必须是炼丹大师,才能将药力凝缩至此。
要是……能给我尝上一口,该多好。
舔了舔唇,洛禾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调息。
“多谢洛先生告知。”
“也替我,谢谢你家主人。”
司渊的状况,已容不得她慢慢修养。
猛然承受大量药力,而加速跳动的心脏,在胸腔内砰砰作响。
还好她现在是被榨干的状态,不然,非要爆体而亡。
林昭挺直脊背,试图装出一副正常的模样。
她可不想让比自己小一辈的师侄,看到自己如此软弱的一面。
人可以不争馒头,但要争气。
“师叔,你总算出来了。”
“要不是洛先生说,你有要紧事在办,我都想冲进去救……找你。”
“我没事,我们走吧。”
闻景行肯定知道祁云山在何方。
还是先回荣宝斋,再做打算。
就算要救人,也得考虑到一路上的艰难险阻。
“好。”
看她没有要和自己透露,她到底在干些什么的欲望,闻景行也识趣的带过话题。
不该咱打听的,咱不听。
百分百支持师叔的决定就好。
等回了宗门,一定要和师兄们炫耀一下。
他可是最先接触到师叔的人,师叔以后,肯定和自己最亲。
“二位留步。”
“请听在下一言。”
眼见着他们就要离开,洛禾思来想去,到底开口阻止道。
“洛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在下这里,有可以直接传送到祁云山深处的阵法。”
“如果姑娘需要的话,我愿意为你提供帮助。”
“这是笔对于虚空斋来说的亏本买卖。”
“却是我想同朝阳阁交好的讯号。”
“当然了,如果姑娘身后的宗门,另有打算,便当我没说。”
短短几句话,透露出许多信息。
本就消耗甚多的心神,这下更是陷入混沌。
但林昭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
只深深地凝望了洛禾一眼,懂得都懂。
抬脚出了虚空斋的大门,外面的阳光,无比刺眼。
斋内发生的一切,如梦似真。
不过一个时辰,怎显得那样漫长。
“师叔?”
“你还好吗?”
回去的路上,林昭的步伐明显放慢许多,不像来时匆匆。
闻景行有些担忧,因为她的脸色,很难看。
难不成,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她被不知哪来的邪物,吸了精气?
“嗯。”
林昭却是没有太多心情,回应他的关心。
她的脑中,只有洛禾最后说的那句话。
虚空斋的势力,遍布修真界。
谢临知道的,都是下面的人汇报给他的。
因此,洛禾一定知道,自己背后的宗门是青云门。
那么,他这话的用意,到底为何?
是谢临让他故意这般说,来迷惑…或者挑拨自己与青云门的关系?
不,自己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若真要算计,应是冲着司渊。
难不成青云门中,真的有人要害司渊???
……
“大人,虚空斋传信。”
清雅的水榭中,正上演着奢华无比,香艳至极的场面。
女子娇媚的撒娇声,不停传来。
让跪在地上,血气方刚的男儿,一改斯文,面红耳赤。
只见亭中,立着一张长塌,塌上半敞着衣襟的男子,微微张口,咬住貌美如花的侍女,指尖的葡萄。
“很甜。”
他伸手将人一把揽过,听着她的娇笑,夸赞道。
银色的发带上,一颗血红色的宝石,闪闪发光。
“大人,讨厌啦。”
“不要这么戏弄人家。”
不堪一握的细腰,轻轻扭动。
说是讨厌,却还口是心非的将玉臂,搭在男子的腰间。
欲拒还迎的姿态,让男子甚是受用。
“美人不是喜欢的紧?”
“嗯?”
“大人,不能这么偏心。”
“您吃了姐姐喂的葡萄,也得饮上我为您备的好酒。”
“是啊,大人,喝一口嘛……”
身旁其余的姑娘们,却是看不下去。
一个个凑到他周围,有的按摩肩膀,有的贴在胸膛,还有的,耍起了小性子。
“好好好。”
“大人我一会儿,挨个品尝。”
“看看你们和这葡萄相比,谁更甜?”
看的出来,男子根本不舍得下力推开她们,就连起身的过程,都不忘摸摸小手,吃吃豆腐。
“说吧,所为何事?”
到底顾及着正事要紧,他抬眼看向传讯之人。
“说是司渊的弟子,已经知晓他的动向,不日便会动身,前来营救。”
得他首肯,跪着的人低下头,恭敬的说道。
“哦?果真?”
“大喜,真是大喜!”
“你,过来。”
男子先是一愣,继而轻笑。
指了指跪着的人,示意他再靠近半分。
下一秒,变故突生。
清脆的响动,细微,沉重。
他垂头,亲眼见着自己的尸体,无力倒下。
瞪大的双眸里,满是不可置信。
嫌恶的将人撇到一旁,男子微微蹙眉,神情冰冷。
没有尖叫,也没有惊慌。
周围的女子,似乎早已习惯他的喜怒无常。
一人上前,用帕子替他净手。
其余人再次围了过来。
“大人,何必呢?”
“这等卑微之徒,哪配脏了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