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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开阔,四通八达,没了那些主动带路的人,路痴的林昭犯起了难。

该往何处去呢?

向左还是向右,这是个问题。

还没等她考虑多久,身后的小尾巴,便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勾起嘴角,林昭闪身,走入一条比刚才还偏的小路。

捡起一枚石子藏于手心,她背靠大树,阖上双眸,静静等待着。

“出来吧。”

“我知道你跟着我。”

角落里的一棵草,被风吹动,发出轻微的声响,敏锐的耳廓在瞬间捕捉,下一秒,她的头便跟随着方向移动,精准的停在了某个方位。

“你很强。”

来者迟疑的后退半步,开口道。

“呵,谢谢你的夸奖。”

“想必,你就是那些人口中的,姬家余孽吧。”

什么强不强的,她不在乎,毕竟,她对自己的实力十分有数。

在凡间论武力,年轻一辈里,或许排不上号,可她修仙的身份,相当于开了个挂,使她的各方能力,大有提升。

动手之时,她注意到日头下多了一团黑影,料想有第三方势力在场,没想到,这让她在意的第三方,只有一人。

“你知道我的身份?”

斗篷下的手瞬间抬起,戒备的放于腰间,那里一把金色匕首,短小精致,柄上镶嵌的蓝宝石,更是将来者的身份,显露无疑。

“名贵的武器,落魄的身形,时时刻刻隐匿自己的行为,无论是百姓还是盗贼,都说不过去。”

“整个大越,留在京都里的王孙贵族不少,你如何断定,我是姬家人?”

“这话说的古怪,王孙贵族一不会沦落至此,二和皇族无冤无仇。”

“何必在光天化日下,杀死四个宫内走卒。”

把我当傻子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老百姓哪敢和皇宫里的人对着干。

况且空穴不来风,国君为他们设下圈套,必有用意。

大费周章的派出这么多人,若不为斩草除根,难不成,是为了公费旅游吗?

林昭活动了下身体,依旧没有睁开眼。

她不想参与到复杂的事情当中,所以,只要她看不见来人的面容,仍可当做今日会面,不曾发生。

“阁下聪慧,姬某佩服。”

“在下姬宇川,姬家仅存的儿郎。”

姬宇川明明尚存疑心,却还是在她身前十步远的距离站定。

他知道,这个距离,林昭想要置他于死地,轻而易举。

但,他要赌一把。

“你不必告诉我你是谁,我没兴趣。”

“同样,我也不想掺和你姬家同大越皇帝的恩怨情仇。”

“离去吧,今日我没有出现在此过。”

“你亦然。”

其实林昭完全可以甩掉他,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停在这里,甚至给了他见自己一面的机会。

这太不符合她的性子了。

不,今日发生的所有,都不符合她的性子。

一定是林昭月的情绪占了主导。

这位姐的嫉恶如仇,什么时候才能消停点。

小说后半段虽然已无了林昭月的戏份,但为了给林昭月的身世一个更详尽的介绍,强加了一个设定。

司渊在成仙前,看到了由林昭月心事凝成的神影石。

黑化后的某天,她找到了当年杀她一家的凶手,用十分残忍的手段,替父母报了仇。

那也是小说里的林昭月,第一次杀人。

似乎是尝到了快感,她化身为专杀恶人的侠客,区区百日,便诛杀了数十名恶名远扬的通缉犯。

后来她渐渐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误,怕以后失去神志,会伤及无辜,这才在好友的劝诫下收了手。

哦,对了,她的好友,也是一位对司渊觊觎许久的炮灰。

这不巧了吗不是。

“宇川知道,自己会为少侠带来烦恼。”

“就如曾经姬家门庭若市时,宇川告诫过父亲的那样。”

“可惜父亲的一腔忠心,只换来了姬家的覆灭。”

姬宇川摘下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张风姿卓越,仪表堂堂的面孔。

可惜这么俊秀的脸上,有着一道横跨半个脸颊的狰狞伤疤,肉色粉红,分明才愈合不久。

“姬公子,此乃你一面之词。”

“某以为,不可信。”

林昭心中隐隐有些难受,她一个现代人,从没看到过如此惨烈的伤口。

从小到大,她最悲痛的事迹也不过腿软从楼梯跌落,跪地磕破膝盖罢了。

那时上了药,腿上结了很大的紫红色痂,屈膝时会痛,花上很久去养,方能恢复如初,可疤痕永远不会褪去,留在身上,提醒着她不要再犯相同的错误。

此刻亲眼目睹姬宇川的疤,不知要比她痛上多少,本能的排斥让她下意识别过脸去。

“很丑吧。”

“宇川也知道,这副面容,其实不该久留于世。”

“可宇川实在没法子。”

“少侠可以不信宇川的话,但可否,听宇川说个故事。”

林昭的反应,姬宇川已见过多次,很多人见到他的脸,都是这样。

只字不提,已算好的,拳脚相加,也是常有。

“你说吧。”

“少侠应该听说了,宇川有一双胞妹,花容月貌,沉鱼落雁,深受无数王孙公子的追捧。”

“却不知她们出生那日,曾有老道断言,她们乃凤凰转世,天生凤命,得双姝者,得天下。”

“家父深知此言危害,不忍女儿被人利用,成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一番苦思下,不顾母亲反对,将她们送入尼姑庵,这一去,整整十六年。”

“她俩在庵中长大,心性单纯,向往外界美好,瞒着所有人,于某日偷跑出去,到相邻的寺庙赏花。”

“不想那日,三皇子恰巧路过,不偏不倚地撞上她二人。”

“皇帝早就听闻传言,对姬家虎视眈眈,这下,更有了发难的理由,自此我们姬家陷入了巨大的阴谋。”

嘶,这段内容,主线里没有啊。

也难怪,主线是围绕着修仙界展开的,凡间的琐事,当然不会被记录其中。

凤凰转世,天生凤命,纯属荒缪。

大越的皇帝有仙门支撑,不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可若是阴谋,那必要牵扯到三大宗门身上。

姬宇川的妹妹们,到底有什么,值得被宗门关注的地方呢。

“一日,皇帝秘密宣召父亲进宫,说有要事相商。”

“父亲生了些警惕,嘱咐我若是他天黑未归,就带着家眷,去城外的木屋躲避。”

“权臣大多狡兔三窟。”

“饶是我父亲再忠心,也要为了一家老小考虑。”

“因而早早修建了密道,以备不时之需。”

“我做好了打算,却没想到,父亲的平安无事,不过时机未到。”

“父亲顺利归来,我心甚欢,可与他一起的,还有皇帝的诏书。”

“正是这封诏书,成了我们姬家灭族的根源。”

姬宇川一边讲着,一边陷入回忆,他神色难掩激动与苦痛,说到根源处,甚至开始颤抖。

“寻常不过的诏书,和一箱子不知何物的东西,被父亲藏在了书房。”

“我想问,父亲却明言我不该知道。”

“自那天后,皇帝一直按兵不动,让我们误以为自己小人之心,放松了警惕。”

“直到连羽俸命抄家,我们才窥见他的阴谋。”

“父亲想要阻止连羽,却被他一枪拿去了性命,原来父亲书房中的箱子里,是龙袍和玉玺。”

“诏书,也变成了空白。”

“我们姬家伪造皇帝旨意,意图谋反的帽子,在铁骑的践踏下,成了事实。”

“我一人势单力薄,连羽亦不屑对我动手,反而一直在抓女眷,终于,我在私兵的掩护下,杀出重围,钻入密道,这疤,就是那时留下的。”

“侥幸捡回一命,我不甘心。”

“我的妹妹,母亲,姨娘,祖母,都被他们抓走了。”

“我的兄弟,父亲,也被冤杀,曝尸荒野,挂于城头。”

“虫群乌鸦,食其血肉,无知百姓,品头论足。”

“我无能。”

“我真的太无能了。”

“我甚至不能将他们的尸体好生安葬。”

说到此,姬宇川已是赤红双目,泪流满面,他跪在地上,一拳一拳的锤向地面,似是在发泄着,自己的无力与懦弱。

双手被磨的血肉模糊也不在乎,血色滴滴落下,染红泥土,而他还不肯停手,状若癫狂,和刚才杀人时相比,判若两人。

“够了。”

“别再折磨自己了。”

林昭终是不忍看他自残,上前拽住他的袖子,阻止道。

“你不懂。”

“如今,我的两个妹妹,被他们囚禁在花月楼,像货物一样,等待买主。”

“我的母亲,也顶着饥寒,前往边疆,受人折磨,生不如死。”

“我真的,真的无法忍受下去。”

“如果不是不想妹妹被那帮禽兽欺辱,我早就自尽去见父亲,陪他共赴黄泉。”

姬宇川甩开她的手,掩面嘶喊着。

“你很丑哎。”

“拜托,你是个男人。”

“能不能不要在陌生人面前搞这套。”

现在他在做什么,跟自己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道德绑架吗?

我没有道德,要怎么绑架?

笑话,一个废物,妄想靠博取同情心的手段,利用她吗?

她又不傻。

“你若真想去死,你早就去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你不会连死都不敢吧。”

林昭嗤笑道。

“姬公子,在你的故事里,你似乎什么都没做过。”

“你的父亲想阻止连羽,于是他死了。”

“你呢?你可以当场追随你父亲的脚步,据理力争,男人本色,抛头颅洒热血如何?付出生命又如何?”

“与其背着骂名,还不如放手一搏,让百姓了解真相,让皇帝阴谋大白天下。”

“或者,你可以在连羽抓女眷的时候,与他殊死搏斗,给家人争取逃跑的时间。”

“可是你看看,你做了什么?”

“你的命多高贵,私兵可以掩护你撤退,却不能保护老弱妇孺。”

“你身为人子,未尽劝诫之责,身为男儿,不曾挺身而出。”

“来来来,你告诉我,你活着的意义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