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昙这才满意地将那张纸展开,目光略一扫过。
阿春在宫外的父母在郁昙出宫祈福之前,曾经找过那个车夫。
其实当年的事若是好查的话,肯定当时就已经出结果了。
更何况车夫被杖毙之后,他的妻子没有受牵连,很快就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寻不到人,就更没有证据了。
而怀瑜果然聪明,即使她没有提,也知道往郁流慧的身上查。
不对,怀瑜一直暗中保护原主,所以郁流慧包藏的祸心他是知晓的。
虽然还没有切实的证据能证明是郁流慧故意害她,但事情和郁流慧有关是板上钉钉的事。
郁昙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随手将白纸撕碎扔进一道羹汤之中搅了搅——她在调查这件事不能被其他人知道,以免打草惊蛇。
郁昙的目光移到怀瑜的身上,他一直垂着头,从郁昙的角度只能看到被面具遮住的额头和束起的墨发。
“凑近点。”
纤细的手指随意地朝自己弯了弯,示意怀瑜靠过来。
怀瑜垂下的眸子中闪过迟疑,却不得不听从命令朝郁昙靠近了一点。
郁昙伸手朝怀瑜的面具摸去,她从第一眼见到怀瑜的时候,就很想看看他面具下的脸究竟长什么样子了。
只是郁昙没有想到的是,明明上一刻还乖顺无比的人,此刻却猛地握住了郁昙的手腕,强硬地制止了郁昙的动作。
怀瑜下意识抬头的一瞬间,郁昙捕捉到了那双墨色的眸子里的惊诧和凌厉。
不同于怀瑜平日里那双凤眸里透出的压抑沉寂,郁昙挑眉,她似乎拨开了美玉上面的灰尘,窥见了一点光华。
不过怀瑜这么紧张,让郁昙的心中掠过几分疑虑,没有开口。
而怀瑜迅速地松开了郁昙的手腕,扣头认错。
“殿下恕罪。”
郁昙面无表情地收回手腕揉了揉,怀瑜的手劲可真大啊,被他捏一下,她的手腕好像要断了。
“紧张什么,只是看看你长什么样子而已。”
怀瑜闻言却更不敢抬头:“属下从小就一直带着面具训练,暗卫的规矩,若是被人看见了容貌,泄露身份,就得死。”
他们都是替主子做一些腌臜阴暗的事的,见不得人,有这项规矩也并没有让郁昙太过惊讶。
只是郁昙却隐约觉得不是如此,不动声色地试探道。
“只让本宫看一眼,无碍的。”
怀瑜沉默片刻,复又开口:“这是暗卫的规矩,属下破了,就得死。”
那就是怎么都不给看了。
郁昙没有继续坚持,慵懒地摆了摆手,回归正题。
“算了,那件事你接着查,本宫想要能让郁流慧没有任何反驳余地的证据。”
怀瑜听到她的话之后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
“属下明白。”
说完之后,怀瑜就端起郁昙赏的那碟糕点,身形轻巧地消失在室内。
郁昙看着空空的房间,虽然知道怀瑜肯定还在这里,但却看不到他藏在哪了。
想到怀瑜端起糕点消失的样子,郁昙托腮笑了一声,倒真像她从前喂过的一只流浪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