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说您要见我，带我去寻您。”
梁夜在郁昙的面前蹲下身子，视线和郁昙齐平。
不得不说，他这位未婚妻生得是一等一的好看。
即使此处没有灯光，只有皎洁月光，郁昙的皮肤也白得晃眼。黛眉舒平，鼻梁高挺，一双桃花眸黑润清澈，流转之间带了几分高贵的风情。
郁昙没有拆穿郁流慧的谎言：“本宫的确有事要和你商讨。”
这次梁夜的眸中多了几分真正的的诧异，郁昙扭头看向曹锦绣。
曹锦绣也不扭捏，“那你们说话，我先去赏灯了。”
素铃也走到郁流慧的跟前，语气恭敬挑不出错处：“四殿下，我们殿下和世子有些私事要处理，请您先行一步吧。”
待两人离开之后，素铃在一旁守着，郁昙便坦率开口。
“本宫是要跟你谈一谈你我的婚约。”
梁夜抬眸，“殿下是担心我会提出解除婚约吗？那殿下大可以放……”
“不，”郁昙清润的黑眸没什么感情，“本宫担心的恰巧相反。”
梁夜眸中闪过诧异和不解。
……
第二天早上，宫女们将早膳都摆上桌子，郁昙眼眸半阖，还有几分困意。
素铃俯身为郁昙布菜，郁昙困倦之间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木头的响声，嘎吱一声，不太明显。
她这长乐宫几年前才翻修过，华丽无比，不存在什么梁木断裂的可能。
郁昙挥手，给了素铃一个眼神：“你们都先出去吧。”
素铃将筷子放下，也随着其他人一起出去，顺手将殿门关上。
“怀瑜？”
一声轻唤，屋子就就应声出现一个黑衣男子，对着郁昙单膝跪下。
“回来得这么早，吃饭了吗？”
或许是郁昙的话有些出人意料，怀瑜愣了两秒钟，然后才摇了摇头。
他从怀中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恭敬地递给郁昙。
五指修长，骨节分明，能看到白皙掌心的一点薄茧。
郁昙接过那张纸并没有展开看，而是将桌子上的一叠精巧的点心递给怀瑜。
“这是御膳房新做好的马蹄糕，赏给你了。”
古人的尊卑观念很重，怀瑜必然不肯和她同桌用膳，那她只好赏给他了。
怀瑜面具下的眸子起了丝波澜，叩首在地，低哑的嗓音响起。
“属下不配。”
郁昙递出碟子的手顿在空中，没有收回的意思，慢条斯理地道。
“本宫的东西想给谁便给谁，没有什么配不配的道理。”
不管怀瑜的话是真心还是试探，郁昙都不愿意见到他在自己面前自轻自贱。
怀瑜迟疑了一下，才抬头接过那碟半透明、还散发着清甜的糕点。
这样精致的糕点在皇宫中并不稀缺，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尝过。
虽然他并不渴望这些满足口腹之欲的东西，但是因为身份带来的自卑让他在尊贵的公主面前抬不起头，连被赏赐一碟糕点都诚惶诚恐。
自幼年开始接受训练的时候，他就被告知，他们未来会成为忠于皇上的狗。
而狗，是不配拥有任何好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