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其聪明的人,应采澜不说,不代表他推测不出来——这嫡庶女之间的戏码,还有水分!
甚至,也不去拆穿。
“不错!”应采澜斩钉截铁地道:“我没想依靠应家,但也不想他们总是在背后戳我!”
“应淳善是个功利主义者,我飞上枝头了,他就看重我。”
“可如今,应彩月入了大皇子府,他未必不会看好应彩月。”
“现在他站谁的一面还不可知。”
“再不济,我也是从应家出来的,没断关系之前,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可能会影响到我。”
“所以,我打算跟父亲私底下见一面。”
阎佩瑜问:“你打算游说他,站你这边?”
不等她回答,他又道:“若让应彩月在大皇子府得势,怕是不容易。非要做,也必须趁她站稳脚跟之前。”
“我也是这么想的!”应采澜与他对视,眸光灿亮:“既然应淳善是墙头草的性子,那就把这堵墙拆了,把应彩月那边挖成深渊!我看他还怎么倒!”
“世子妃深得我意。”阎佩瑜唇角弯曲的弧度渐深。
本来放置她腰间的大掌抬起,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微微倾身。
一个轻如羽翼的吻,落在了她的眼角。
这一个轻柔的动作,亲的是眼角,没有丝毫情色之意。
却让应采澜的心瞬间失序,好似某根线“啪嗒”断了!
再抬头,彼此的眼里似乎都燃着火苗!
新婚少男少女,一点火星,都能将空气点燃。
阎佩瑜的声音有些低哑,带着几许压抑,道:“澜澜,天快黑了。”
应采澜:“……”
却见他又道:“天气热,我今日出了一身汗,亟需沐浴更衣。你陪我一道去净室,可好?”
早前都是用过晚膳之后,他才会沐浴的。
说什么出了一身汗,分明是大尾巴狼!
可是,明明是不怀好意的说辞,愣是带着钩子般,引诱着应采澜的神魂。
更不要提,那只从她后脑勺上滑落的手,落在了她的颈间。
那几根长指,像是弹琴似的,在她后颈上轻拨慢捻抹复挑。
引发了战栗的触感,让她头皮都要炸开!
她不是不知道他装模作样的那点小心思,明知道是个坑,她还是没忍住自己往下跳,答应了:“好啊!”
当即吩咐:“来人,给世子备水沐浴!”
在外面等着伺候的川贝与雪梨对视一眼,轻声问:“这个点不是该备膳么?”
怎么叫备水?
雪梨毕竟比她沉稳,道:“晚膳先备着,放在小厨房里温着,随时等着主子传膳。”
留在蒹葭苑伺候的贴身丫鬟,毕竟都是二十岁往上走的,可不是经验老到么!
热水很快就备好了,世子沐浴,世子妃亲自伺候。
净室内不断传来激荡的哗啦啦水声,偶尔还有世子妃的惊呼与抱怨。
“阎望,你属狗的吗!”
“好了没有啊?”
“水都要凉了!”
基本上,世子负责勤奋耕耘、埋头苦干。
久不久才回一句模糊的言语:“你的心热,水凉不了……”
雪梨去备膳了,留守门外候传的川贝,听到这里实在没忍住,往院子里走了走。
唉,新婚蜜里调油、水里烹鱼呢!
雪梨是有先见之明的,晚膳随时温在小厨房里,后来就成了宵夜。
从净室闹到了寝房的夫妻俩,又躺着小睡了一会儿。
起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子时了。
应采澜懒懒地靠在小榻上吃着饭。
比起她风卷残云一般的吃法,端坐在她对面的阎佩瑜,要斯文得多。
他捏着调羹,舀了一勺汤送到嘴边,优雅喝下。
宛如一只刚刚捕猎成功、身心餍足后,把尖牙和利爪都收敛了的猛兽。
俗称,衣冠禽兽!
抬头一看对面端着海碗咕咚咕咚往嘴里倒的女人,他没忍住吐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出力的都是你。”
应采澜放下汤碗,抬头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就不用费体力吗?”
说完,觉得还是得怼一怼才过瘾,又道:“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身子,一次两次得了,过量不好!”
阎佩瑜没忍住笑了,道:“世子妃费了这么多体力照料,我的身子不都好了么?”
也就剩了那么点余毒,基本不影响基本生活了。
应采澜:“……”
差点忘了,这厮病娇鬼,骨子里压根不是表面看的谦谦君子。
开起车来,车速完全不输给她那些雇佣兵爸爸的荤嘴。
长了骗人的脸,就是占优势啊!
她嘀咕一句:“明明我才是被打针的那个,怎么还能治打针人的病?”
“什么打针?”
来了句听不懂的,阎佩瑜愣了愣。
应采澜的内心,瞬间平衡了,嘿嘿一笑,道:“赶紧吃完睡觉!”
经过了阴阳调和,身心舒爽的女人,与他一样披散着长发,穿着一身与他同款的中衣。
也没好好穿,系带松松垮垮的,锁骨间那抹白,嫩得刺眼。
上面还有泛红淤点,都是他的杰作。
阎佩瑜看得心情很好,挑眉笑道:“我还以为世子妃想说,吃完继续?”
“还来?”应采澜白了逸兴遄飞的男人一眼:“不能了,你不怕弹尽粮绝,我还怕自己的腰离家出走呢!”
阎佩瑜不由失笑。
瞧,他家世子妃说话做事,就是这么直截了当。
没有扭扭捏捏、没有装腔作势。
喜欢就是喜欢,舒服就是舒服。
即便是在床笫之间,他完全不用猜心琢磨她想要什么样的,因为她会直接说。
他感慨了一句:“越看,越觉得我家世子妃,哪哪哪儿都好!”
应采澜一愣。
他们不是在拌嘴吗?
突然甩来一句好听的,她突然有点撑了!
相比之下,大皇子府里也有“新婚”的,只不过,是夫婿与侍妾。
同样恩恩爱爱,夜夜笙歌。
而独守空房的大皇子妃常秋月,日子就难熬了。
尤其是,从畅春园回去后,便听说:
“皇子妃,大郡主病了!”
大郡主今年六岁,这一烧起来,整整一夜没有消退。
而常秋月让人去芙蕖院找阎襄,等到了天亮,却只有一句话:
“大皇子说是累得慌,让咱们请太医!”
常秋月的心,宛如被什么东西撕扯了似的!
她怒问:“大皇子在芙蕖院,待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