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附整个人都麻了,公子什么时候到的?
信不是前几天才送到小姐手里,君公子只身前往江南,至少也该再有两天时间才能到。
怀顾君盯着他懵逼的脸,眸光一沉,恨不得将此人一脚踹出去。
感受到某人散发出的寒气,白附猛然惊觉,怎么房间里除了小姐和公子,其他一个人也没有?!
我靠,那群小丫头这么不仗义,走也不叫醒他!
白附尴尬得抠脚,抽了抽嘴角,尬笑两声:“公子好久不见,你们聊,属下这就走!”
说完,脚底抹油就要开溜。
“慢着,”杨锦帆喊住他,“小隔间暖和,怎么不多睡会儿?”
白附虽傻,做事却不曾马虎,自从决定跟着她,白天夜里不停打探消息,东奔西走,也着实累坏了,所以只要没什么事,她就让白附在小隔间里休息。
“嘿嘿,属下已经睡够了,小姐你们聊,我出去巡视一圈。”
说完又要开溜,杨锦帆再次叫住他,从小包包里拿出一张银票给他。
“带着朝颜和小丫头们去得月楼吃点好吃的,苏州城的首饰楼也去逛逛,这段时间你们也辛苦了,好好放松一下。”
白附两眼放光,满脑子都是烧鸡,接过银票道谢:“谢谢小姐,那陶小姐呢?”
空间里的陶苏儿也竖起耳朵听着,口水咽个不停,满是期待。
“那行,回来的时候多带三份烧鸡和酒糟汤圆,玩儿尽兴了。”
白附欢欢喜喜离开,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不相干的人离开,怀顾君终于缓和了脸色,他唇角扬起浅浅笑意,让杨锦帆吃鸡腿,自己吃烧鸡的其他部位,就着桌上其他配菜吃得飞快。
为了早点见到她,他已经几天没好好吃一顿饭。
填饱肚子,怀顾君从怀中掏出一只雕刻好的桃花木簪和一条桃花木手链。
“这个簪子你还记得吗?”
他将簪子戴在她头上,发现他上次送的玉簪也在她头上,心中不由一喜,戴好簪子拉过她的小手将手链戴在她手腕上。
这个时代虽科技落后,到底环境不错,他选用的桃花木也是上等品,雕花工艺和上漆工艺专门找师傅学过,比上辈子好太多。
艳丽的粉色桃花开在白皙粉嫩的手腕间,熠熠生辉。
发间的两根风格不同的簪子为杨锦帆倾城的容颜更添丽色,青丝如瀑,身影袅娜,豆蔻年华的少女比上辈子多了几分稚嫩纯真。
怀顾君看呆了,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她,三月春景不及她三分容颜。
杨锦帆同样看向少年,圆润的杏眼含情脉脉,娇嫩似水。
“记得,所以为什么一开始不愿意认我?”
怀顾君的笑容有一瞬僵硬,他怎么感觉到有一丝丝危险?
“咳,”他整理思绪,“我刚来这儿时这副身子三岁不到,一年不到的时间怀家就遭遇了变故,是母亲联系了舅舅将我救出来,从那之后我就跟着舅舅生活。”
“我们去到古溪村居住后,我一直抱着希望寻找你,想着你应该也会出现在这个时代。后来听说杨家抱回来个小女孩儿养,取名杨锦帆,我可开心了,以为找到你了,一直暗中留意杨家。”
可是不久就让他失望了,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孩根本不是他想找的杨锦帆,而是这个世界原本的杨锦帆。
知道这个消息虽然难过,但他也从未想过放弃,一直派人五湖四海的去找,同名同姓的人肯定还有其他,他不信一个也不是。
直到六年前的谷雨那天,杨家捡来的小闺女变得和往常不一样了,眼睛里闪烁着精光,他冷寂了多年的心又重新活了回来。
一系列的操作都和记忆里的人重合,他也逐渐确定现在的杨锦帆才是他要找的人。
“所以,这就是我第一次见你,你还愿意帮忙的原因?”
怀顾君点点头,又摇摇头。
“是,也不全是。当时还不能完全确定是你,却又怕如果真的是,我没帮上什么忙,又会错过重逢的机会。加上你确实聪慧过人,知晓拉我上贼船,不管愿不愿意,我都得出手相助。”
杨锦帆唇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那肯定,生死关头,能借力当然要借力。”
怀顾君见她小表情傲娇,接着说后来的事,他们回谷后皇帝派人来找过风一尧几次,还有一些京城来的刺客也找过,最后无功而返。
“我本就打算为身体的原主报仇,所以才想借着那场春闱走进朝廷,其实易易会跑出皇宫是我意料之外的事,也是我回去报仇最好的助力。”
有了六皇子这根搭桥梯,他肯定要牢牢抓紧借力往上走,和自家兄弟打配合,总比单打独斗强。
“你既不是原主,上天垂怜咱们再活一世,为什么一定要报仇?”
杨锦帆也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换位思考一下,不一定非得报仇,毕竟他们的师父也是这样想。
怀顾君轻笑,拉过杨锦帆的一双小手圈在手心,语调深沉且悲伤。
“阿帆,我从小无父无母,杨老将军虽对我好,却替代不了父母的爱。我刚穿过来时顶替原主的身份享受了一段时间的父母亲情。后来结识了在宫中的易易,上辈子渴望的亲情在这辈子得到圆满,我贪恋。”
人心总贪婪,得到一点便想得到更多。
原本他也想着这是上天让他弥补上辈子遗憾,才让他来到这个世界,可是上天安排也有抵不过人心算计的时候。
他的父母相爱,母亲温柔,父亲慈爱,怀氏一族家风清正,吃穿不愁,得皇恩眷顾,有边疆功勋荫福,本是顶顶好的身世,可惜……
当他完全沉浸,已将自己当作原身,坦然接受自己得到的一切,却突然被别人毁了所有,他怎能不恨!
杨锦帆反握住他的手,她明白的,都明白。
在鄂州城里听到她的爹娘被人打,她也差点乱了方寸。
一起朝夕相处过的亲人,怎么会没有感情,况且他们本就占了原主的身体,不为原身做点什么,哪能心安理得享受人家的一切?
“那你有没有……得到过什么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