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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赏下来的很快,十月十三就来了,而且还是圣旨。

还好前一天秦明义让人来家里教过一遍,不然非得弄得乱七八糟不可。

老浮头心惊胆战的从那个小公公手里接过了圣旨。

正要按着规矩,给那小公公钱,对方却推拒道:

“老太爷不必如此,您和钱公公兄弟相称,钱公公又是咱家的干爷爷,算起来都是一家人,往后少不得还要走动。

这旨意送到了,贵府少不得还要准备准备,咱家就先走了,老太爷,留步留步!”

那传旨的小公公颇为客气的走了,看在钱公公的面子上并未收他们的钱。

一家子都松了一口气,打肿脸充胖子的感觉可不好受着呢。

秦明义昨天虽然让人给他们送了钱,但一家子都不好意思收,早先就收了银子和马车,现在又靠着人家混来了官职,再收钱像什么话。

只说家里的钱还够,把三十两银子装好了,实际上一家子已经做好了拼命赚钱的准备了。

没想到不仅没亏,反倒还赚了,关上门挡住了街坊邻居好奇又有些畏惧的眼神,一家子再次挤进老两口的屋里。

这才去看赏下的东西和圣旨。

什么忠义可嘉之类的夸奖不看也罢,最棒的还是奖励,五百两银子,和些好看的绫罗绸缎。

再就是浮大白和浮三白的官,锦衣卫从七品小旗官,还赐了飞鱼服和绣春刀,每月能领到二两俸禄和七石米粮。

一石米就是一百多斤,折成银子也得不少钱了,就凭他们俩的俸禄就够养活一家子了。

老浮头也捞了一个从六品检校工部员外郎的官职,不过据说这是个虚职。

有钱人都能买到的官职,也就是听着好听,实际上什么用都没有,也没有俸禄。

秦明义和钱公公说过,他们是不可能轮到主要功劳的,有的是人再等着封赏,所以他们的赏赐会是最差那类的。

“那好的得什么样啊?”

阿元摸着那飞鱼服震惊无比!

没见识几个大字几乎刻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啧!这大白天关什么门?我还得翻墙,像什么样!”

一家子还没出息的在震惊,却见有一人一边说话一边推开了门。

“谁呀!”

大家瞬间抄锤子的抄锤子,拔刀的拔刀,脱鞋的脱鞋。

秦明义一进来就被一把刀抵住了脖子,不高兴道:

“怎么着?这还没上任就要杀了上官了是嘛?”

浮三白看清了人,赶紧把刀收了回来,抱拳憨笑道:

“原来是秦大人。”

一家子都客客气气的见了礼。

阿元一如既往的慢一拍儿,又聪明又不聪明的样子,秦明义胡噜了一下她的脑袋,把带来的点心和酒塞给她,不见外的坐到炕上:

“都怎么着,当了官生疏了,见了熟人改叫秦大人了?

杨大娘,浮大伯你们看看这些势力的人,一朝得志就不认人了!”

越听越怪,一家子都质疑的看着他:这个话不该是打秋风的人说嘛?

老杨氏也配合他:

“四狗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些话你说了,以后旁的人来了,还说什么呢?

再说了,那秦大人不比四狗好听!”

秦明义:“秦某是个恋旧的人,秦大人是在外面的叫法,在咱自家自然是不必的。”

阿元总觉得这个发展有点熟悉,抱着吃的仰头问爹爹:

“他是不是又准备讹上咱了?”

哪儿就在咱自家了呢?!

老浮家人对这个发展也犯嘀咕,所以不仅没捂阿元的嘴,浮大白还试探的问道:

“我们这……难不成还有您能用上的地儿?”

秦明义都想啐他:

“欸不是,你们这家子人有没有点义气,一路上这么好那么好,处的跟一家人似的。

还一块说好了要干这个干那个,感情你们家都是说着玩的呗?”

一家子都臊眉耷眼的看着浮大白。

“那什么,那不看你伤成那样了都,就想哄你玩嘛!”

浮大白拍着手不好意思的笑着。

众所周知浮大白最爱交些个狐朋狗友,阿元爱交朋友多半就是随了他了。

路上秦明义开始不咋爱说话,还半死不活的,闲着也是闲着,浮大白就和他唠呗,三唠五唠的,那不就互相了解一下。

然后约着今后一起喝个酒,听个戏,骑个马什么的,我叫你声大哥,你叫我声二弟那都很正常是不是。

他也没说他一定会去,就说有时间有机会,谁知道这种身份的人能记着这个呢!

上次叫他秦大人他也没那么矫情,还骂他们没用来着,差点拿脚踹他们,也没看多有兄弟情义……

浮大白越寻思心越虚。

秦明义这个气啊,难得他这么有义气,这么上心,结果碰上这家子没良心的了:

“行!浮大你可以!你们家人一点儿情义都不讲啊!铁石心肠!

我也不跟你们废话!秦某告辞,以后别想升官,我可劲给你们穿小鞋!”

一家子赶紧拦他:“哎哎哎,别走别走。”

浮大白拦着他瞪眼:“你不有恩必报嘛?”

秦明义眼瞪的比他还大:“我还有仇必报呢!”

“啥仇啊?”浮三白问道。

秦明义:“刚伤的我心,这么快就忘了嘛?”

一家子:呕!

浮大白不忍直视:“你这跟谁学的,这个恶心劲儿啊!”

秦明义啐道:“那不都跟你们这家子人学的嘛!那天天说那些没溜儿的话,都给我带坏了!

这两天回来被人乐的啊!我不不好意思找正经的玩去嘛?都说我不是平叛去了,我是上戏园子茶馆拜师学艺去了!”

一家人恍然大悟:“哦~这样啊~”

他们就说这种身份的怎么可能一直惦记着那点恩情,敢情是这个唠嗑方式没正过来。

也是,老浮家都是正经家长里短传闲话,聊八卦看热闹的好手,一旦被他们带跑偏,是挺难正过来。

至少这左邻右舍说起话来,都带上他们那头的口音了,现在一唠嗑很有回村的感觉。

“那你不会拉他们一起嘛?那俗话说的好,改变不了自己就改变他们啊!”

浮大白看的特别开。

秦明义叹气:

“我倒是想,那不是拉着几个大臣唠闲嗑,被人弹劾结党营私,不干好事了嘛!”

一家子:……

“当大官烦恼也挺多的哈?唠嗑都不行!”

阿元把点心包拆开,啃着点心感慨了一句。

“可不咋滴。”

一家子都自觉的拿着点心边吃边看秦明义的热闹。

浮大白还问呢:“你都唠的啥嗑,能扯那上头去?”

秦明义接过他递过来的点心,都直拍大腿:

“也没说别的啊!就说了点闲话嘛。

就那个镇北将军早年有个小妾跟人跑了,和她一起跑那个小子后来又偷摸回来了,又看上了镇北将军儿子的小妾……”

秦明义和一家子说着说着感觉到了不对味儿,低头瞅着。

阿元眼睛锃亮的追问:

“完了呢?”

杏子:“然后呢?”

牛娃:“接着呢?”

虎头虎脑,五郎六郎激动道:“后来呢?”

秦明义啃着点心不吱声,还把阿元怀里的酒拽了出来。

一家子冷酷无情:“小屁孩儿都出去!这是你们能听的嘛?!”

被撵出门的小屁孩儿们:

“年龄不能说明问题!”

屋里的人:“都走远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