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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东看着两人继续说:“伯父,文姬,希望你们能够相信,我不想看到文姬嫁人仅仅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变成了孤苦伶仃的寡妇,落个凄惨的下场。”
蔡邕面色变得铁青,心中怒火熊熊,但还是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试探着说:“那贤侄有什么好的建议?”
张东沉声说:“伯父不是刚刚摔断腿吗?文姬必须得在家里照顾你,那就完全可以要求卫家把婚期推后一年,如果一年后卫仲道挺过了难关,度过了大难,那么文姬嫁过去就是。”
他没有说出另外一种结果,如果卫仲道在这一年病死了,那么这婚姻就黄了,蔡文姬还是处子,人还是自由的,完全可以另外嫁人。
蔡邕和蔡文姬同时愣了一愣,感觉张东想的这个办法还真是巧妙,似乎他还真是为了蔡文姬好,不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心。
但是,蔡邕还是心中疑惑,死死地看着张东。
张东坦然和他对视着,淡淡地说:“伯父,我的确爱慕文姬,但爱并不是占有,而是祝福,如果她能过上幸福的生活,我自然为她高兴,但如果她走上的是一条凄惨之路,我当然要阻止。你们好好权衡。我告辞了。”
他坦然起身,大踏步走出门去。
“文姬,送送张公子。”蔡邕决定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目前还是先装腿未恢复,自然就不好送张东了。
“是,爹爹。”
蔡文姬点头答应,袅娜地跟了上去,鼓足勇气说:“张公子,你说的一切是真的?”
“绝无虚假。”张东偏头看着这个比天上仙女还要美丽的佳人,眼眸中全是爱恋。
“你说要改变几个人的命运,我就是其中一个,是吗?”蔡文姬沐浴着张东灼热的目光,霞飞双颊,羞意满面,继续问道。
“文姬,你真聪明。”张东说。
“张公子,我感觉你说了慌,但我不想在爹爹面前拆穿你。”蔡文姬目中射出智慧的光芒,投射在张东脸上,似乎要看到他心里去。
“我没有说谎。”张东理直气壮说。
“你不必申辩了,你来我家的目的就是要破坏我的婚姻。先是施展才华和神奇手段一步步取得我和父亲的信任,然后因为卫家来信而毅然离开,离开前却留下那一幅画那一首诗,今天又危言耸听……我不说了,你是个坏人。”蔡文姬嗔怪地说。
“文姬,我真是为了你好,事实会证明一切。”张东一脸诚恳说。
“你是神医,能疗治好他的病吗?”蔡文姬话锋一转,问。
“药医不死病。”张东丝毫不泄露自己心中的情绪,“卫仲道是因为修炼走火入魔而伤了心脉,这个病快二十年了,随着他修为的提升,病也愈加严重,我还真没有办法治愈。”
蔡文姬愈发断定张东是在危言耸听,坚定地说:“张公子,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和爱慕,但我不会推迟婚礼!”
张东心中冰凉,难道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酝酿了这么久,到头来还是改变不了她的命运,难道历史是没有办法改变的?难道眼睁睁看着这样的绝世才女加绝世走向凄惨的下场?
他把右手猛然在胸前一晃,手中就出现了那张在长安买来的古琴,盘膝而坐,铮铮地弹唱起来,弹奏的是蔡文姬因为凄惨一生而创作的胡笳十八拍: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烟尘蔽野兮胡虏盛,志意乖兮节义亏。对殊俗兮非我宜,遭恶辱兮当告谁?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愤怨兮无人知。
戎羯逼我兮为室家,将我行兮向天涯。云山万重兮归路遐,疾风千里兮扬尘沙。人多暴猛兮如虺蛇,控弦被甲兮为骄奢。两拍张弦兮弦欲绝,志摧心折兮自悲嗟。
越汉国兮入胡城,亡家**兮不如无生。毡裘为裳兮骨肉震惊,羯羶为味兮枉遏我情。鼙鼓喧兮从夜达明,胡风浩浩兮暗塞营。伤今感昔兮三拍成,衔悲畜恨兮何时平……
琴音和歌词凄凉到极致,能让任何人落泪,尤其是蔡文姬,那是深深被了,毕竟,她是弹琴高手,不但能以琴传音,而且还能听出弦外之音,所以,她似乎看到一个凄惨的女人经历了非人的一生,难道,这个女人就是她自己?
蔡邕也在房中挑起窗帘,细细地看着张东,细细地倾听着,他的脸上全是震骇之色,这琴曲和歌声太悲哀了,太悲惨了,难道这就是文姬凄惨一生的写照,难道他的目的真是想改变文姬的命运?
一曲弹罢,张东长长叹息一声,深深地看了早就哭得稀里哗啦的蔡文姬一眼,飘然出门而去。这是他最后一次努力,如果还是不能打动蔡文姬,他只能采取强硬的手段。
傍晚时分,长安东门的官道上来了一千彪悍的骑兵,身披铠甲,腰佩砍刀,背上背着弓箭,手里拿着清一色的长戟,还真是人如虎,马如龙。
城门轰然关闭。
得到禀报的吕布出现在城头,双目如电扫视一千骑兵,喝道:“我乃吕布吕奉先,负责长安的城防,来人通名,否则杀无赦。”
一名彪悍英俊的少年拍马走出来,仰首看着城头上的吕布,喝道:“原来是一人独战张飞关羽刘备不落下风的吕布吕奉先,失敬了。我是河东卫仲道,大将军卫青的后人,今日前来长安,只是为迎娶蔡文姬。”
吕布暗中长出一口气,淡淡地说:“既然如此,为何带如此多骑兵前来?”
“从河东到长安路途遥远,路上盗匪众多,带这些家兵,只是为预防万一,还请吕兄通融,放我等进去。”卫仲道高声喝道,中气很足,丝毫看不出他几个月后就要吐血而死的迹象。
“你可以带二十名家兵入城。其余兵士退出三箭之地。”吕布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卫仲道也知道吕布不可能让他带一千骑兵入内,并不失望,淡淡地谢过,着众兵士在三箭之外安下营帐。自己带着二十名护卫策马进入了城中。
吕布很热情,把他送到了蔡家门外,竟然还赖着不走。
卫仲道暗中蹙眉,回身说:“多谢吕兄,请回吧。”
“今天蔡中郎骑马摔断了腿,既然我来到了蔡府门前,没理由不进去看望。”吕布淡淡地说。
“有这样的事?”卫仲道的脸色微微一变,连忙着一名护卫前去敲门,表明身份。
很快,蔡府大开中门,门房把他们迎了进去,然后带着卫仲道和吕布进入了蔡邕的房间。
蔡邕躺在床上,一副憔悴的模样。
等卫仲道和吕布分别表达了慰问之意后,蔡邕看着卫仲道有气无力说:“仲道,真是对不起了,老夫摔断了腿,不良于行,文姬得在家照顾我,所以,婚礼得推迟了,我看就推迟一年吧,反正你还年轻,文姬也仅仅十八岁不到。”
卫仲道细细打量蔡邕,微笑着说:“岳父,你的身体最重要,等你康复后,再谈婚礼吧。”
他心中盘算得清楚,一年时间太长,蔡邕康复大概也就三个月到半年时间,推迟半年却还是能够接受。
“那你打算是住在这里,还是先回河东?”蔡邕试探着问,当然他是极度希望卫仲道回河东,如果万一被张东说中,这家伙死在他家,那还真是,而且,卫仲道在这里,他装病都很不方便。
“岳父,我这次带了一千家兵前来,所以,我打算让他们先回河东,我就住在这里,和文姬一起照顾你。”卫仲道笑着说。
“卫贤弟,让你手下的家兵回去,以后还要再来,这来来回回劳心劳力,我推荐你率领一千家兵,在董太师军中担任一官半职。凭借你的实力,定然能很快出人头地。”吕布热情地说。
显然,他看中了卫仲道那一千彪悍的骑兵,想要吞并掉。
“奉先兄你的建议很好,但我文不成武不就,恐怕会误了军国大事。”卫仲道推辞说。
“卫贤弟你真是太谦虚了,世人都知道,卫仲道文武双全,文才怎么样,我不太清楚,但你的武功却世所罕见。仅仅二十岁,就已经了第四瓶颈,这天下间除了我,没有人是你的对手。”吕布赞叹说。
“奉先兄还真是慧如炬,一眼就看出了我真正的实力。”卫仲道脸上浮出傲然之色,“如果有机会,我们比试一番?”
“我很期待。”吕布发出震天的大笑。
“我也很期待。”卫仲道意气风发说。
“卫仲道竟然是天下第二的高手?仅仅弱于吕布一丝?”蔡邕心中大惊,脸上全是震撼。
在窗外听得分明的蔡文姬和小梅也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卫贤弟,我回去就向义父推荐你。”吕布说。
“奉先兄,好意心领,且容我好好考虑一番。”卫仲道说。
“很好。我先告辞,如果贤弟你考虑清楚,直接来找我。”吕布说完,欣然去了。
吕布一走,蔡邕便目光灼灼看着卫仲道,有意无意问:“仲道,听说你小时候修炼伤了心脉,在子时有吐血的毛病?现在病情怎么样了?”
为了不引起卫仲道的疑心,他先提出因自己小腿骨折不良于行推迟婚礼,后询问卫仲道的病情,还真是进可攻,退可守,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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