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跟下来做啥?”
在楼下的停车场,丁寻一转身就看到了身后的两个跟屁虫。
黄自棋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老板,我们没有跟你……”
“那你呢石浅?你的电脑部不是走那边吗?”
丁寻指着对面的小路问。
“是的,老黄叔说让我去帮他抬一张桌子。”
“那你们去吧。”
丁寻以为是真的,便和王四上了车。
看着丁寻的车出了度假村的大门,石浅这才松了一口气儿。
他连忙拉着黄自棋的袖子:“快走,我骑摩托车载你!”
“你这小身板还骑摩托车载我?我骑车载你吧。”
“随便,那我就不客气了。”
“客气什么呀,我个子大。”
黄自棋骑上石浅的摩托车,石浅则像只猴子似的跳上后座。
俩人戴上安全帽,就朝杨家窠村奔去。
正在开车的王四突然看向倒车镜。
丁寻问道:“四哥,你怎么了?”
“我怎么刚才在倒车镜里好像看到,黄自棋和石浅骑着摩托车在后面晃了一下?”
丁寻也朝后座看去。
后面的路上没有任何车和人。
他笑道:“四哥,你是看花眼了吧?”
“也许吧,我讨厌黄自棋那家伙。”
“四哥,他早就已经改邪归正了……”
“狗怎么可能改得了吃屎?他改邪归正?那是因为没有他犯邪性的土壤了。”
“……”
“他现在属于被咱们的正义死死地压制着,你看吧,要是咱们落魄了,他绝对是第一个朝咱们身上投石子的人。”
“四哥,不会的。”
“还不会?你小子总是把别人看得太好。”
“四哥,我原先也对他很提防,但是逐渐的我发现这个人虽然以前很混蛋、很可恶,但还总有一丝丝的人性。”
“哼!”
“要不我也不会放心带他来新南。”
“行吧,你小子看人的眼光的确是不错,也希望你这次没有看错。”
王四说到这儿,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丁寻一眼。
丁寻知道他这一眼的含义,是想说自己看错了方华。
于是他干脆主动说起:“四哥,关于方华我觉得我没有看错。”
“怎么?你觉得那姑娘也能改邪归正?”
“不,我不觉得她能改邪归正,这点她跟黄自棋是不一样的。”
“怎么说?”
“黄自棋虽然以前很不是个东西,但是经过改造确实有点人样了,可是方法不一样,她就算是有人样,骨子里也不是个东西。”
丁寻这话说得令王四觉得挺深奥。
但是转念想想又不无道理。
这小子今时不同往日了,这大概也就是他们四大金刚心甘情愿追随他的原因之一吧。
“你小子身上有一股很强劲的吸引力。”
他随口说道。
丁寻有点儿不明白:“啥吸引力?我是磁铁吗四哥?”
“就是磁铁,你小子身上有一股凝聚力。”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被人夸总是很开心的,任何人都是。
丁寻也不例外,尤其是能被王四这么性格高冷的人夸。
“这种力量是无形的,不是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更不是谁想有就有的。”
王四没有再多说,继续默默地开着车。
但他脑中所想的是,石浅曾经是个被新南县大多数人所唾弃的小偷。
自从遇见了丁寻,被丁寻的所作所为感化之后,挖掘和激发出了他的长项。
如今的石浅可是一名国内少有的网络高手。
黄自棋就不必说了,也算是改造成功的一个。
还有蔡东旭和王阿虎这样的,靠街头打架起家的混混,也对丁寻心悦诚服。
并且心甘情愿地做一个被他们瞧不起的小子的手下。
还有梅凤、还有因为潘家和邻家变故后性情大变的潘莹莹和林书浩。
都是因为丁寻,才会不由自主地放下成见,用不同的方式支持他、佩服他。
更有唐伍这样的人物。
竟然能在丁大有那简陋的葬礼上,被这个正在受人凌辱的、刚见第一次面的小子所吸引。
看来气场这东西,还真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这小子哪怕是没落到受人践踏、受人欺辱,骨子里的这点儿气场都不会洇灭。
车子很快就开进了巫山村。
在邓家院墙外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大概是听到了刹车声,邢春英跑了出来。
“丁总,你来了!”
“我在屋里听见车的声音,就猜想是你们来了。”
“你们快请屋里坐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解腰间的围裙。
看样子刚才是在做家务。
丁寻和王四下了车,跟着她走进院内。
“姨妈,家里这么安静。”
“对,他们爷孙父子几个到种植园去了。”
王四随口插了一句:“去做什么?”
因为这批苎麻已经废了,地里暂时没有活儿。
“哦,他们去育苗,这一批种坏了,他们几个着急要把新苗育出来,接上种,尽量挽回一些损失。”
邢春英说这话的时候,满脸惭愧,眼睛都不敢看他们俩。
“姨妈,我们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
“啥?查出来了?”
邢春英怔怔地看着丁寻,手上的动作停止了。
“对。”
三个人在堂屋里坐下。
丁寻把方华和那名中年人的录音拿了出来,放给邢春英听。
邢春英听得满脸胀红,双眼里满是怒火。
但她依旧沉住气,耐心地听完。
等丁寻把录音收起,她气得站了起来:“丁总,这姑娘她怎么是这样的人?”
“真的太……太不是个东西了!”
“那阵子还跟我家松平谈恋爱呢。”
“还说不嫌弃我家松平,要嫁给我家松平。”
“当时我还觉得纳闷,现在的姑娘都这么开放吗?直截了当地说要嫁给一个男人?”
邢春英毕竟是山里人。
她不知道山外的世界,正当的男女感情早就已经很开放了。
只要是真心爱慕对方,无论男女都可以向对方表白。
“唉算了,松平那点儿委屈算个啥?”
“只是气愤这姑娘……我家没有半个人对不起她呀!”
“她怎么能对咱们种植园下这种死手,那可是几百万的损失。”
邢春英说着,气得掉下了眼泪。
出事这些日子以来,她除了紧张忙碌,都没有流过一滴泪。
但此时她再也忍不住了。
丁寻轻声说道:“姨妈,你别哭了,她欺骗了松平的感情,这事儿我不会放过她,你放心。”
除了这么安慰之外,丁寻也不知道怎么去开导邢春英。
他自己所承受的压力比邓家的人重多了,可是他只能表现出轻松的样子。
宁可自己扛着压力,也不让周围的人来扛。
“对!不能放过她,必须要让她坐牢!”
邢春英愤愤地说:“不行,我这就上他们杨家窠村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