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笑着道:“柳御医医术高明,当初又一直给瑾王看诊,所以皇上才如此信任御医,相信柳御医开出来的方子,定然是对瑾王的‘病’症的。”
她略微在“病”字上加了重音,也不管柳御医究竟明白了没有就入内去给太子诊脉了。
太子在内也听到了柳御医的话,见林惊雨进来忍不住问道:“林大夫,皇叔的病症真的那般严重吗?”
林惊雨闻言笑了笑,“太子当相信柳御医才是,等到柳御医回来,太子可亲自问他。”
太子点了点头,瘦下来的脸透出了些许的清秀,眉眼之间与瑾王有些相似的地方。林惊雨给他诊脉做了下检查,这就退到一旁随手拿起了上次看了一半的书。
这次的书就并非之前的话本了,而是柳御医从藏经阁中拿来的医术。得柳御医允许,林惊雨偶尔也会翻看一下,自觉收获颇多。
中医在历史的长河中,也是有丢失一些古方的。而藏经阁里的医书,正好不足了林惊雨这些不足。她看书并不快,可看得格外用心,准备等回家之后就把这几日看的内容都默出来。
相对的林惊雨也投桃报李,给柳御医讲了不少后世的医学知识。两人都自觉受益匪浅,倒是让张御医在一旁羡煞了,忍不住说等到这次休沐回去也要拿家中医书来。
他还不够格借阅藏经阁的医书。
这样的交流,林惊雨自然是乐意的。
她守着太子,一直等了大约有一个时辰,柳御医才回来。而柳御医一入内,不等林惊雨开口,太子就立刻放下了书,一边让柳御医免礼一边问道:“皇叔身体如何?”
柳御医忍不住偷偷瞥了林惊雨一眼,这才道:“瑾王殿下之前病得有些重,因为胃口不开,这才消瘦了许多。身体只需要慢慢调养就会好了。”
也就是说没有什么大碍。
林惊雨暗暗松了一口气,转眼见太子还是一脸担忧。
“柳御医切莫隐瞒我,若不是皇叔病得厉害,父皇怎么会把你都招过去呢?”太子皱着眉头:“皇叔情形究竟如何,你且把皇叔的脉案拿出来给林大夫看看。”
不知不觉中,太子对林惊雨的医术也变得颇为信任。
柳御医愣了下,怎么也没想到太子竟然会有这样的要求,迟疑了下还是把脉案递给了林惊雨。反正他的脉案写得没有什么破绽,都是按照之前瑾王大病初愈时的脉案略微有所改动记录的。
林惊雨接过了脉案,只扫了一眼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柳御医,见他只看着原处并不注意自己,只微微抿了下唇然后低头继续看脉案。
片刻之后,她才笑着道:“太子,根据脉案显示,瑾王殿下的身子确实已经开始康复,并没有大碍。”只是这份脉案的真假就有待商榷了。
太子却是真正放松了下来,道:“这样就好了。对了,孤记得孤的库房里还有不少上好的补品。”太子说着立刻叫了宫中女官,吩咐她去库房给瑾王找补品。
林惊雨和柳御医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默默退了出去,站在一处开着的窗户边上。此处能看得清楚外面和周身情况,林惊雨左右看了下,这才压低了声音问柳御医:“瑾王情况究竟如何?”
柳御医声音同样很低,脸上带着若无其事的笑容,眼底却透着几分担忧。
“瑾王殿下身体并无大碍,这是我诊脉发现他并非是旧病复发而是添了新伤。”说到这里,柳御医飞快看了林惊雨一眼,“之前应该是林大夫给瑾王殿下看诊的吧?”
林惊雨为不可查地点了下头,正想再问就看到外面远远有个宫女走过来。她只来得及问最关键的问题:“瑾王的伤,恢复得如何了?”
“无碍。”柳御医也看到了那靠近的宫女,只用最简单的话回了一句,然后就端了一杯茶坐在了不远处的椅子上,笑着道:“今日这茶泡得不错,火候正好,林大夫也尝尝?”
林惊雨笑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尝了一口才道:“确实味道不错。”
等着宫女远去,柳御医才飞快道:“当着皇上的面,我不好检查瑾王的伤口,只顺着你们的说法说他是之前病得厉害才如此的。”
林惊雨点了下头,冲着柳御医笑了笑:“柳御医费心了。”
有柳御医的保证,皇上这才略微放下心来。之后他毫不客气地拉着瑾王说起了琪王的事情。
琪王再东宫外面带着儿子跪着请罪之后,皇上特意派人去了他京中的府邸,让人责骂了一番,说目前太子坠马之事正在调查,还未曾证明此事与琪王之子有关系,琪王这般每日认罪是想要陷皇上和太子于不义吗?
去责骂的人说话颇有些水准,骂得琪王狗血淋头,只差说他是有不臣之心这才如此行事了。
琪王之后自然不好再带着儿子入宫请罪,只能“闭门思过”。
皇上还是更疑心琪王的,因此叫来了瑾王商量对策。当然,这其中不免有些试探瑾王的意思。瑾王心中明白,皇上如今看谁都有所怀疑,但是为了太子又不得不按捺下来,要给太子留下真正的辅佐之臣。
他并不惊慌,甚至做事也不算激进,免得皇上误以为他想借此机会铲除琪王。
“皇上不愿意让太子以身犯险,那臣弟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探出琪王兄是否真的另有想法。”瑾王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这才缓缓开口。
皇上果然先是怀疑,只“哦”了一声,然后才道:“说来听听?”
其实这个办法很简单,给太子迁宫,留一个“假太子”在太子东宫里等着可能会出现的人就是了。到时候只要在东宫设下天罗地网,还怕这人不落网吗?
皇上闻言沉思了半响,然后才问道:“依着韫瑾你所见,那太子迁宫到何处才好?”
瑾王立刻道:“臣弟还有一言要说。”
皇上点头:“你直说无妨。”
“迁宫一事,一定要暗中进行,除了皇上之外,所以知道的人最好都被困在所迁的宫中,避免消息外泄让有些人提防,反而不入瓮。”
他说着抬头看向皇上,“而且,为了太子安全期间,最好是只有皇上一人知道太子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