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管家若有所思,却不敢停留,将空间留于三人。
他都品出了味道来,欧老怎可能不为所动,只在当下就变了神态,虽说笑容依旧,但眼角的抽动却隐藏不了,似乎有所惶恐……
焦曼位置居中,一侧是顾长生,另一侧就是欧老。
如此一来便将两人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心中的震撼愈发强烈,她望向顾长生欲言又止,但顾长生只是递来微笑,仿佛在说,‘无妨,你看着便是。’
焦曼心底哭笑不得,就她的脾性而言,此事大不用如此夸张……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顾长生却不能释然,他可是给过那季总机会了,但有些人总是不知把握。
若说对欧老逼宫,倒也谈不上。
但须得让他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御下不严,或许不是大事,但往后可是要给欧家招灾的,作为‘朋友’顾长生有必要提醒。
“顾先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谁那么大的胆子,扫了您得雅兴?”很快,欧老便开声问道,心里则暗暗叫苦,就他猜测,此事八九不离十,与他有关。
可欧老想不明白,自己何处得罪了顾先生,如果说是与周佳怡有关,那绝无可能,与周家合作,他早已下过严令不可怠慢,而若如此,现在过来的就不会是焦曼了。
但就算焦曼离职,欧老也知道,集团内部给予了大笔馈赠,绝不令人寒心。
欧老转而看向顾长生,静待答案。
顾长生只道了两个字,“季总。”
“季总?”欧老声色微微扬起一些,心思更是迅速窜动,这个姓氏特殊,更别提在后面加了一个总字,集团上下除了季林还有谁呢?
儿媳妇的胞弟,一步步上任集团高层,勉强算半个自己人。
欧老早有见地,此人成事不足,但却提不上败事,予他高位,也不曾放下权利。
可就算如此,仗着儿媳的身份,难保性情乖张,在外人面前,桀骜不驯。
欧老正想发问,可嘴巴都张开了,又顿时闭合……
顾先生嗔怒之意他感受真切。
若是径直询问,难免有为季林开拓之意,而就选择而言,与顾先生相比,那儿媳妇的胞弟又算什么东西?欧老当然不会轻饶此人,但怕就怕顾先生会错了意……
毕竟,这可是顾先生第一次对他表示不满啊。
“老杨!”那张开的嘴巴,最终也没闭上,欧老反应极快,调转了话头,呼喊杨管家。
杨管家并未走远,嘱咐厨房后,就等在茶厅外,只要有需要,立即就可以入内。
而等话音落下,他稍稍等待片刻,才佯装急促赶来。
实则。
他在何处,顾长生心知肚明,但也能明白对方恭敬之意,绝不是僭越旁听。
“老爷。”
“打电话给筑业,叫上季彤的弟弟。”欧老言辞冷峻,也不说什么季总、季林,当着顾长生的面直说季彤的弟弟,也是告诉顾先生。
若非我那儿媳,无关紧要罢了。
杨管家领命离去……
欧老再看顾长生的脸上,神情中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欧老只觉此事办对了,也就暂且不提,等那正主到来,自然真相大白。
也在此时,家中仆人拿出酒水,又迅速端来酒菜。
顾长生主动举杯,欧老换作笑颜。
一时间,气氛正好,仿佛前一刻无事发生,直让焦曼感慨,这种层次的对弈她还摸不到边际门槛,心中细想许久,才渐渐明白双方的深意。
酒过三巡。
欧老笑声不断,热菜跟着上桌后,焦曼也逐渐放开,不计形象吃了起来,欧老偶尔看她一眼,渐露笑容,心中实为苦笑。
对焦曼,算不上看重,毕竟人还年轻,能力虽有,但处事能力与眼界还不够老练。
但倘若早些知道她与顾先生的关系,说什么欧老也要将她留下,更不会让季林招惹……
不知不觉,又少了一分与顾先生亲近的路线。
对欧老而言。
起先只是重他医道,为求治病,后来安家之事发作,才让他真正觉得顾长生的高深莫测,又到八号别墅的事情……
貌似别墅是九号别墅那小主人取来的,可放眼整个江府,谁又有能力与那位宫小姐谈笑风生呢?
即便不深究顾先生的隐秘,只提与那宫小姐的关系,就足够欧老心生依附了。
……
与此同时。
季林坐在车上,激动不已。
即便看着姐夫闭目养神,终究没能忍住,“姐夫,您说老爷子会给我委派个什么任务啊?我若是做得好了,是不是就能更进一步?”
欧筑业不动神色,连眼睛都没睁开……
实则这一路上,他隐约有些心神不宁。
仔细品一品此番情形,若是真想提拔季林,父亲为何不亲自联系自己,何必让季林跟着自己上山一趟?
旁人或许不知,父亲当年是看不上季彤的。
除了姿色过人,无非是一个花瓶,也就是这么多年来,毫无僭越,安心顾家,父亲才准许自己提拔季林上位,也算对他们的变相奖励。
那若不是奖赏……
季林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即便想不通,但欧筑业也不得不做两手准备,他猛地睁开眼,“季林,你实话实说,最近有没有干什么不该干的事情?!”
欧筑业陡然色变,冷声发问,只是让季林从头到脚被泼了一盆冷水,浇熄了狂热。
不该干的事情?
那可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