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鱼禾有办法,冯英和杨音双眼一亮,直勾勾的盯着鱼禾,静等下文。
至于鱼禾口中的‘只是’,二人就当没听见。
鱼禾见二人对他‘只是’以后的话题不感兴趣,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怎么说也是我的家事,你们也没办法插手,就不告诉你们了。”
冯英和杨音听到这话,瞬间明白了鱼禾的办法是什么。
将冀州的十三万多人交给贾复有风险,交给四海镖行和四海货铺也有风险。
交给鱼禾家人的话,那就没有风险了。
比如某位从西山军将军位置上退下来以后,就无所事事的太上王……
冯英忙道:“主公是准备请鱼公出面?”
鱼禾点了一下头,感叹道:“除了他老人家以外,你还有其他合适的人选吗?”
冯英果断摇头。
其他人谁去都有风险,唯独鱼·太上王·丰,没什么风险。
鱼丰总不能造儿子的反,跟儿子为敌吧?
天底下也没这个先例啊。
至于鱼丰去了冀州以后,会不会遇到危险,冯英完全没有考虑。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话,不适用鱼丰。
鱼丰只是王他爹,不是王。
冯英是王的臣子,不是王他爹的臣子,他只需要盯着鱼禾,不让鱼禾去涉险就行。
杨音沉吟着道:“鱼公倒是合适,只是鱼公一个人是不是略显单薄?”
鱼禾和冯英皆是一愣。
仔细想想,鱼丰一个人经略冀州的话,确实有些单薄。
倒不是说鱼丰年老体衰,没那个精力。
存粹是鱼丰能力有限,管不了那么多人,理不了一州的政务。
杨音见鱼禾和冯英愣在哪儿不说话,瞬间想到了什么,一脸尴尬的解释道:“臣就是单纯的觉得鱼公一个人管辖一州有些单薄,没有其他意思。”
冯英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杨音,“你的意思是,你脑海里还有不单纯的想法?”
杨音哭着脸,一脸讨饶的看着冯英。
冯英呵呵一笑,没有再穷追猛打。
鱼禾无心去计较此事,他装作没听见,道:“那就派遣一文一武去冀州辅佐我阿耶。你们觉得派谁去合适?”
“徐宣!”
“岑彭!”
冯英和杨音先后开口。
杨音推举了自己的老熟人徐宣,他觉得徐宣是跟着他和谢禄一起混到大的,如今他和谢禄各有前程,徐宣混的不上不下,所以有心提携徐宣一把。
冯英推举的是岑彭,他跟岑彭没什么交情,甚至连面也没见过。
他纯粹是对鱼禾看人的眼光有信心。
鱼禾目前亲自出手招揽的人,无一不是人杰,无一不展露出过人之处。
岑彭被发配到了襄阳去以后,虽然没有闹出什么动静,但冯英一直关注着岑彭。
岑彭的脾气虽然倔了一些,但是带兵确实是一把好手。
鱼禾给了他一群俘虏,半载的工夫,愣是被他操练成了一支战斗力不俗的兵马。
铫期似乎都被岑彭折服了,在襄阳的防务上,听取了不少岑彭的建议,还特地向鱼禾请命,让岑彭出去剿匪。
岑彭率领着手底下的一群人,愣是将半个南郡境内的土匪流寇捶了个遍。
而且没有败绩。
虽说土匪流寇皆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但岑彭能做到从无败绩,也十分了不起。
所以冯英觉得岑彭可用。
鱼禾听到冯英和杨音推举的人选,那是一个头两个大。
你们推举谁不好,推举了一个刺儿头,一个不靠谱的。
你们这是恨我阿耶不死?
他们要去的地方可是冀州,一个夹在青州贼、赤眉、朝廷兵马等多方势力中间的地方。
一个弄不好,就有可能引起多方围攻。
“还有没有其他人选?”
鱼禾不咸不淡的询问。
冯英和杨音对视了一眼,冯英狐疑的道:“主公是觉得徐宣不妥,还是岑彭不妥?”
鱼禾白了冯英一眼,没言语。
冯英瞬间明白,都不妥。
冯英迟疑着道:“臣观铫期奏上来的文书,书中称那岑彭武艺不俗,又精通兵法谋略,丝毫不输给铫期。
主公为何会觉得岑彭不妥?”
鱼禾瞥了冯英一眼,没好气的道:“岑彭是武艺不俗,又精通兵法谋略,但那厮就是一头倔驴,他认定的事情很难转变。
让他去冀州帮我阿耶,到时候是我阿耶听他的,还是他听我阿耶的?”
冯英沉吟着点了点头,没有再替岑彭说话。
鱼禾的话听着像是在嫌弃岑彭,但冯英仔细品了品,发现鱼禾很欣赏岑彭,甚至有重用的打算。
鱼禾清楚的了解岑彭的一切,这说明鱼禾一直盯着岑彭。
以鱼禾的身份地位,他盯着一个人,那就说明他看重这个人。
鱼禾对岑彭的评价是‘倔驴’、‘认定的事情很难转变’,那就说明在鱼禾心里,岑彭主见极强,不可能成为别人的副手,只能独掌一军。
再想想鱼禾相继筹建的四方山军、五岳山军,如今只有泰山军空缺。
也就是说鱼禾很有可能会让岑彭做泰山军的将军。
泰山二字,意义非凡。
冯英一时间想了很多,他确认了鱼禾不是讨厌岑彭,所以没选岑彭以后,心里放心了不少。
若是鱼禾讨厌岑彭,他又举荐了岑彭,那肯定得穿小鞋。
鱼禾并没有在意冯英的心思,他在向冯英解释了为何不选岑彭以后,看着跃跃欲试的杨音,又道:“徐宣比起你和谢禄还差了点。我希望他能跟着诸葛稚多磨砺磨砺再说。”
鱼禾不好当着杨音的面说徐宣心不正,需要跟着诸葛稚这个刚正不阿的人正一正心,所以就借口说徐宣不如他和谢禄。
杨音听到这话,也不好再说什么,开始思量起了其他人选。
只是思量了许久,也没有思量出合适的人。
毕竟,鱼禾手底下能用的人有数,而且各有其职,能腾出手去冀州的少之又少。
冯英思虑了许久,看向鱼禾道:“主公觉得马况如何?”
“马况?”
鱼禾一脸意外。
这个人选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马况的才能毋庸置疑,但马况是一个有坚持的人,他的坚持就是忠诚。
他的忠诚给了王莽,在王莽没死之前,鱼禾收服不了他的心。
派遣他去冀州,帮助鱼丰理政,倒是没有问题。
但鱼丰一旦掌控了冀州,王莽又没有灭亡,王莽要是下令给马况,让马况率领冀州上下归顺朝廷的话,马况不会有任何犹豫。
如此一来,鱼丰在冀州所作的一切就付之东流了。
甚至鱼丰还会落在王莽手里,成为王莽要挟鱼禾的把柄。
所以马况不合适。
非常不合适。
鱼禾一脸无语的看向冯英。
冯英愣了一下,略微思量了一下,意识到了自己推举马况去帮鱼丰,有些不妥,当即一脸尴尬的看向鱼禾。
杨音目光在鱼禾和冯英身上打量了一圈。
见鱼禾无声的否决了冯英的提议,自己心里又没有合适的人选,便道:“臣心里没有人选了,此事还是由主公定夺吧。”
冯英听到这话,赶忙点头附和,“杨州牧言之有理。”
鱼禾在二人身上瞥了两眼,似笑非笑的道:“你们倒是机灵,解决不了的问题推给了我。此事我应下了,我会亲自挑选人手。
不过嘛,你们二位也别闲着。
劝解我阿耶去冀州的差事,就交给你二位了。”
冯英和杨音瞬间傻眼了。
劝鱼丰去冀州的差事,远比帮鱼丰找助手要困难百倍。
冯英和杨音急忙想拒绝。
鱼禾却没有给他们拒绝的机会。
鱼禾果断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二人解决不了的差事推给我,我没有拒绝。我解决不了的差事交给你们,你们也不应该拒绝吧?”
冯英和杨音苦不堪言。
是这个理吗?
您这个当老大的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两个当小弟的能解决?
您也太高看我们两个了吧?
“主公,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啊!”
冯英大声叫道。
鱼禾却像是没听见冯英的声音一般,自顾自的道:“我思来想去,觉得张休能辅佐我阿耶。张休有胆有谋,又忠心耿耿,辅佐我阿耶处理冀州的兵务,刚刚好。
张休右虎贲卫的官职,就由相魁暂代。
张休一个人可能不够,那就让贾复回头也留在冀州,共同辅佐。
文臣方面就让我阿耶到冀州去自行招募吧。
以冀州如今的情形,只要我阿耶拿出粮食,应该能招揽三五个可用之人。
三五个可用之人,应该能勉强帮我阿耶稳住冀州的局势。”
鱼禾絮絮叨叨的就将去冀州的人选定下了。
武臣方面有张休和贾复,再加上鱼丰自己,应该能在冀州占稳。
至于文臣嘛。
找不到就不着了。
让鱼丰去冀州自行招募。
在这乱世当中,谁拳头大,谁兵马多,谁就是大哥,剩下的都是其次。
冯英和杨音见鱼禾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一点儿也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他们瞬间明白。
鱼禾是铁了心将劝说鱼丰去冀州的事情交给他们了,根本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
一时间二人面若死灰,快速思量起了对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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