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的院子不大,但院里有一棵很有年岁的老柳树,她在树下挂了灯笼,颇有些诗情画意的氛围。
她的晚饭就是在这吃的,边吃着面条边发呆,想着明天要做的事情。
冷不丁听到隔壁闷闷的咳声,她还没反应过来。
阮栖放下筷子,认真地竖起耳朵,确定自己没听错。
隔壁的美少年正在咳嗽,一声比一声沉,听着就叫人感同身受的难受。
她想起艾斯德尔,闷闷地卷起最后一筷子面条。
或许是因为这咳嗽声跟小血族的太相像,几分钟后,阮栖还是没忍住,重新爬上了墙头。
白天见过的美少年就在靠着墙边的石凳上坐着,他屋里没开灯,院子更是黑得吓人。
阮栖看不清他的脸,觉得奇怪,“你怎么不开灯?”
少年低低咳完才回答她,“灯坏了。”
阮栖想起他这房子是多少年都没人住过的,心想怪不得不开灯。
“明天跟芙兰说一声,让她给你换个地方住,这里太旧了。”
黑夜遮住了物体的轮廓,却挡不住艾斯德尔的眼睛,仗着夜色浓重,他肆无忌惮地打量墙头的少女。
她果然喜欢光,身后的院子明晃晃的,比在庄园里自由许多。
少年认真地描摹着她的眉眼,观察着她的变化,语调轻缓,“我喜欢这里。”
阮栖坐在墙头,掌心下是棱角分明的碎瓦,听了这话有些好笑。
“这里又旧又破,你喜欢这里什么?”
艾斯德尔语调轻轻上扬,“我不在意这些。”
有她就够了。
阮栖歪歪脑袋,觉得这少年很奇怪。
可能是哪家不谙世事的小公子吧,说话都带着不沾世俗的稚气。
芙兰从哪里拐来的宝贝。
她晃晃腿,无所谓道,“那你随意。”
就是这人的咳嗽总让她走神。
少年微微仰脸,有些好奇地问她,“你白天不在吗?”
阮栖吹着夜风,语调有点懒,“我要上学啊。”
她反问:“你不用上学吗?”
少年慢吞吞道:“不用。”
阮栖奇怪地问:“为什么不用,你没有考上大学吗?”
艾斯德尔想了想:“家里不让。”
阮栖不能理解,但这是人家的私事,她也没有过问的权利。
她在墙头坐了会儿,临下去时告诉他,“如果生病了就吃药,一直咳嗽很难受的。”
她听着也不舒服。
艾斯德尔慢慢地点头,“好。”
阮栖轻巧地从墙头跳下去,端着空碗回房间,瑞贝卡已经吃饱躺平了,正在鼓捣客厅那台比她年纪都大的老电视。
她不满地咕哝:“怎么满屏雪花啊?”
阮栖瞥了眼,照着电视脑袋用力拍了两下,一阵刺刺拉拉后,雪花没了。
她语调轻松:“老顽童了,你下次使点力气。”
瑞贝卡无言以对,“你这里到处都是老古董。”
阮栖哼笑:“那也比蔷薇庄园强,那里连电都不通。”
刚说完,两人都愣了下,这还是逃出来之后阮栖第一次提起。
瑞贝卡斟酌着说,“阮栖,你似乎有点舍不得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