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忍为张协的话所震动,她脑海里所回想着的,是姐姐蝴蝶香奈乎的音容笑貌,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站在姐姐面前,眼睁睁地看着姐姐死去。
那一刻,无助、仿徨填满了她的心底,她渴望能帮助姐姐,可是面对那不知名的恶鬼,她无能为力,现在她站在村民面前,望着一张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蝴蝶忍心头暗叹,还是无法救下所有人,尽管因为姐姐的遗愿而努力的活着,强露着笑容,为救治每一个被恶鬼伤害的人而努力,可是看到无法救下的人们,她心头一阵阵抽痛。
张协的话如同一丝细线,丝丝缕缕飘进了她的心房,牵引着她内心深处的仿徨和无助,将她不愿在回忆起的往事揭开。
姐姐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历历在目,那一身蝴蝶羽织沾染着殷红的鲜血,灼痛了她的眼睛,姐姐弥留之际,还不忘让蝴蝶忍继承自己的愿望,人与鬼是可以和谐相处的。
蝴蝶忍不愿相信,但是她无法忤逆姐姐临终前的心愿,她摘下了冰冷严肃的表情,换上了微笑,可她内心充满对恶鬼的愤怒。
没有救下姐姐,也没有救下那两个村民,蝴蝶忍原本不知该如何直面自己,但张协的话让她双眼重新点燃了光彩,她抬起头,正对上张协鼓励的眼神。
“忍小姐,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最重要的是怎么脱身,”张协打趣地说。
蝴蝶忍才发现身边已经围满了愤怒地村民,他们紧紧盯着张协等三人,目光几乎能喷出火焰,为首的老妪一边使劲顿这拐杖,一边指着张协的鼻子,大骂:“今天你们必须去山神那里赔罪,只要山神原谅你们,你们才可以离开这个村子,否者,就拿命来偿还!”
张协微微挑眉:“这么说,你们村子还能随意杀人?”
老妪一吓,立马改口:“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山神大人也不会放过你们,我们村世世代代如此传承下去,就因为你的到来,让我们村蒙受百年来最大的危难,你就是我们村的罪人。”
老妪的话引起了村民们的共鸣,百年来对山神的敬仰已经逐渐变为恐惧,他们振臂高呼:“让山神大人惩罚罪人,让山神大人感受到我们的忠心!”
张协觉得那这群执念太深的人无法交流,去路被挡,他们只好退回来,作为杀鬼剑士,本身是为了保护百姓,而非用所学武技对付百姓,因此三人中没一人动手。
“这些村民也是受害者,真不知道那山神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轻而易举的控制村子数百年,”甘露寺忍不住感叹,她将日轮刀抽出来,泛着寒光的刀刃软软垂在地上,造成一定震慑力。
可是村民们见甘露寺迟迟不动手,起初忌惮她手中的武器,还有异于常人的力气,可随着时间推移,他们渐渐明白,这小妮子不会动手,于是胆子大起来,开始缩小包围圈。
“我们现在就去山上找山神,”张协说着,目光朝四周打量,只盼能看到突破口。
这群村民虽然声势浩荡,但有一部分人其心并非在此,只是怕热闹了圣女大人,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于是混迹人群中,也跟着喊口号,跟着讨伐张协等人,这群人留着心眼,跟在人群后面,见势不妙就溜,这类人在人群里并不少见,外面一排稀稀拉拉的村民,便是此类。
张协打算由此为突破口,让这群村民们自己先乱起来,他灵机一动,往后退了一步。
村民们以为张协终于感到害怕,又觉得圣女大人应该会很高兴,于是兴致勃勃地缩小包围圈,很快和张协等人几乎脸贴脸了。
如此一来,张协便再无后路可退,圣女微微点头,对村民们的表现非常满意,她将拐杖往地上狠狠一顿,拐杖的一头深深嵌入泥地中,腾起一阵烟尘。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现在就向山神大人祈祷,让你必须上山。”
张协微微一愣,对此话不解,本以为他只需要上山即可,为何还需向山神祈祷?表面上看时上山取得山神的谅解,其中恐怕另有隐情。
但村民们已一窝蜂地挤上来,再不逃,就逃不掉了,而且老妪开始念念有词,并在脸上画一些奇怪的符号,这些符号与之前祭祀时所画一般无二,隐隐透着一股血气。
来不及多想,张协朝着最外围的村民一扬手,速度极快,扬手之际产生了一道烈风,很快吹到村民们面前,那群本就胆小怕事的村民被风一吹,只道张协等人要发威了。
在来时的路上,他们就听说过,这次来的不速之客有些古怪,竟然每人都配着刀,于是猜测他们是否是传统的武士。
武士在日本的历史上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们代表了非常之高的地位以及高强的武艺,武士刀是他们的标配之一,纵然现在已经废除武士制度,但流落在民间的武士们,依然操练着各种武技,身怀高超的武功,一旦发起狠来,无人可挡。
除了随身佩戴的武士刀之外,这群不速之客都衣着不错,举止得体,神态倨傲,与传说中的武士形象不谋而合,因此,这群胆小的村民才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见势不妙便夺路而逃。
微风拂面之际,他们轰然做鸟兽散,吓了圣女一跳,原本黑压压的一片人,顿时缩小了几圈,剩下的村民也都面面相觑,一脸疑惑。
“哼,贪生怕死的家伙,难道就不怕山神大人的责罚?”圣女轻描淡写的瞥了眼散去的村民们。
离得不远的村民听闻此言,立刻脸色苍白,他们一心提防看得见的张协等人,情急之下却忘了更恐怖的看不见的山神,那可是悬在村子上数百年的利刃,能轻轻松松割下所有谋反人的胆子。
跑出去的村民们立刻悻悻地回来,不好意思地望了眼人群中的圣女,暗暗叫苦。
圣女冷眼瞧着张协等人:“为了防止你们不去见山神大人,而是偷偷逃掉,我们先用山神的契约束缚住你们,一旦你们想要逃走,无论是天涯海角,山神大人都会知道你们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