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幕降临,席同方才踏着黑夜回来了。
席同方一进门,见妻儿都在等他吃饭,他就歉疚的道,“本该早点回来的,酉时初,秦家人去了棺材铺买棺木,去的人还是阿悦身边的婆子,想要赊账,孙掌柜拿不定主意,把我喊了去。”
“这……这是秦太太走了?”阮氏大惊道。
席同方嗯,“抬走了一口杉木棺,二十两银子,我让席悦亲自写了一张欠条。”
秦太太死了,不是秦家人去买棺木,却是席悦打发身边婆子去席家棺材铺买棺木,还是赊账,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席悦这是不打算给银子。
席同方可不是傻子,席家大房的事,他都不想管,何况是一个嫁出去的侄女儿的事,席同方更加不愿意管。
席同方不肯给棺木,席悦的婆子没办法,只好悄悄回了秦家,告诉席悦。
席悦刚刚在秦蔚面前夸下海口,说席家棺材铺有棺木,不需要秦家给银子,这会儿,席同方却说不给棺木,连赊账都不给,席悦顿时恨上了席同方。
可她再恨,也得把这事给办了。
最后,席悦只好亲手写了一张欠条,让婆子拿到去棺材铺去抬走了一口杉木棺。
席凤道,“阿爹,你还是善良了,这棺木就不能赊,就席悦那性子,和大伯母一模一样,日后这三十两银子,她一定会赖着不还。”
不说席悦,就秦蔚对席家做的那些事,她阿爹就不能把棺木赊给秦家。
凭什么?
凭什么你要毁了我家,你死了妻子,我还得白白给你一口棺木?
席凤心里有些生气,可转而一想,席同方并不知道秦蔚的真面目,会赊给他秦家棺木也是正常。
“嗯,这事,阿爹是有些想的不周到,可咱们也不能因为一口棺木,就和秦家结仇。”席同方说着,就吩咐下人摆饭。
吃饭时,席同方对阮氏道,“到底是亲戚,阿秀,你我明日带上些丧礼,去秦家奔丧。”
阮氏皱了皱眉,道,“秦家也没派人来报丧,我们自己去,老爷,这不合适。”
席同方想了想,确实不合适,就道,“那就明日看看,若秦家来报丧来,我们再去。”
顿了顿,又道,“你准备出二两银子,若秦家来报丧,你就带着丧礼去铺子找我。”
席同方打算,明日穿一身素淡些的衣服出门,也省得接了秦家的报丧后再来回换衣裳。
“老爷,二两银子是不是有些多?去年王家来报丧,我们包的是一两银子的丧礼,这秦家的丧礼上要是压了王家一头,回头小姑子知道了,还不得跟我们闹?”
小门小户的,奔丧给的丧礼一般都是三五百文钱,给王家包一两银子,那都是看在席开兰的面子上,现在,却要给秦家包二两银子,阮氏担心回头席开兰会跟她闹。
席同方就道,“都怪我思虑不周到,娘子可别生气,那娘子你说,我们该给秦家包多少丧礼?”
“五百文钱吧,怎么也不能压过王家去。”阮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