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已经知道,昨儿英王行辕抬出了两具棺木,但却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官员。看着眼下黄琼一脸的疲惫,几个官员想要询问一下,昨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几个人,对视了几眼之后,想起这位英王的铁血手段,最终谁也没有鼓起勇气向黄琼询问。
倒不是几个官员有意的好奇,而是这位英王如今身份不一样。不仅仅是监国秉政亲王,还是这陇右、陕西二路的制置大使。别说他们这些四五品的小官,就是二品安抚使与节度使,都有权先斩后奏。更何况,他们未来的前途和命运,也都在这位英王手中攥着呢。
是升职,还是被贬,乃至获罪都在这位英王一念之间。这位英王要是在宁夏府掉了一根汗毛,都足以让他们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了。虽说平日里英王不召见,他们不敢随便打搅。可这位主在这灵州一日,他们又那里敢真的当做视而不见?眼睛都一直盯着这位英王呢。
行辕中哪怕有些风吹草动,他们都会吓个半死。更别说昨儿英王行辕之中,抬出两具棺材这种天大的事情?几个官员,包括张迁在内,在接到手令赶到行辕的时候,都是胆战心惊的。生怕这位主,昨儿遇到了什么危险。还是见到黄琼连皮都没有破一点,他们才放下心来。
而见到几个官员,都是一脸的疑惑,黄琼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昨儿一夜都没有怎么合眼的黄琼,此时一脸的疲惫。几个官员也没有过多停留。只是在几个官员离开时,黄琼却将张迁单独留了下来。黄琼站起身,在室内来回踱步了一会后。
虽说有些犹豫,但还是将昨儿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张迁。叮嘱他在自己离开之后,找到野利氏与卫幕氏,适当的给予她们一些照顾。用他的话来说,他虽说并不主张冤冤相报,可也不想做的太过于绝情。两个女人,不管怎么说都毕竟服侍过他一段时日,也给了他很多满足。
哪怕她们昨儿做出了那种事情,可自己也不想因此做的太过于绝情。况且以四个女人的性格来说,昨儿的事情她们两个最多算是从犯而已。作为主谋的野利幕兰,既然已经自尽而亡,自己也不想牵连太多的人。她们的事情就不要过于追究了,该给的照顾还是要给一些的。
交待完毕张迁,找到二女照顾一下二女后,黄琼略微犹豫了一下,抬起头对着张迁道:“那些现在做苦力的野利部和平夏部的人,不要虐待,该给东西要给,该给多少粮食还是要给的。在想法子找几个大夫,有病的要给看。虽然不能让他们吃的太饱,可也尽量多给一些粮食。”
“在几个引水沟渠修建,疏通完成之后,你将剩下的人都放了。本王临走的时候,会给你留下几道手谕,到时候你按照执行便是了。但这些人放了后,不能继续留在宁夏府。本王会给路安抚,还有西京户部、陕西安抚司打个招呼,将他们都迁移到陇南或是陕西路汉中地区。
“还有修建佛寺的动作要加快,不仅要修建佛寺,庵堂也要修一些。至于今后,宁夏府事情就靠你了。本王相信你能做好,更相信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人。不过你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眼下明面上的叛乱分子,虽说已经肃清。可一些隐藏在暗中的人,就未必都能肃清了。”
对于黄琼有些不放心的叮嘱,虽说不知道这位英王为何突然心软了,但张迁还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注意的。在张迁临告辞之前,黄琼鼓励的拍了拍他肩膀后,开口道:“明儿本王走的时候,就不要来送行了,以免到时候伤感。好好做,本王在京城等着你凯旋。”
黄琼的话音落下,张迁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却突然跪了下来,重重的给黄琼磕了三个头,然后才起身离去。而在他背后,黄琼一直凝视着他背影彻底消失,才转身离开。黄琼不知道,他做的这些都落在了一个人眼中。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嫡亲外甥,金城长公主的儿子。
这位金城长公主的爱子,如今正负责英王行辕的侍卫。之前黄琼召见宁夏府官员的时候,他正带着黄琼的亲兵,在黄琼书房外负责警戒。而黄琼在见人的时候,只要不涉及到太机密的事情,一般都是愿意敞开门的,以免太过于气闷,所以张迁所作所为,都落入了他的眼中。
见到过去在京中一向以傲气闻名,这位知府居然对黄琼如此敬重,他这位外甥也不禁很是有些稀奇。要知道勋贵家族中相传,能让这位前京兆尹,号称大齐朝勋贵家族第一才子,服气的人还没有。给人磕头,无论他面前人是皇帝,还是废太子,恐怕都是做一些表面文章。
只是如今,这位傲气的现任知府,居然主动的给自己这位九舅磕头。而且这几个头磕的,他看得出真的是真心实意。因为张迁出来的时候,脑门上因为磕头时过于用力,而形成的一片乌青,都落入他的眼中。能把一向傲气,除了自己谁也不服气的张迁,如此彻底的收服。
让黄琼虽说表面上,看似对他从未有过任何特殊照顾。可在宁夏府整个平叛过程之中,却一直将他贴身带在身边。曾经跟在黄琼身边参加了环州之战,本就已经对黄琼生出一丝崇拜之心。本人也算是心高气傲的他,对于自己这位九舅舅的手腕,更加佩服的五体投地。
要知道,作为在大齐朝宗室之中,威望最高长公主唯一亲生儿子。黄琼的这位嫡亲外甥,也是一个相当傲气的主。在京中,谁都没有服过。哪怕是自己的嫡亲外公,如今的当朝皇帝,更多也只是尊重罢了,要说佩服那还差的太远。在他看来,自己那个外公,手段还是有些软。
至于自己那些嫡亲舅舅们,他虽说表面上还维持着部分尊重,但实际上压根就没有一个能看上眼的。在他看来,自己是这些舅舅,说穿了不过都是一些酒囊饭袋罢了。除了自己那个皇子的身份,外加不择手段的聚敛根之外,本就没有一样本事能够拿出手的。
就算是前太子,以及号称皇子之中第一才子蜀王,他也颇为有些看不上。尤其是蜀王这个五舅,在他看来那些所谓的名声,不过是哗众取宠,变相的在外公面前争宠罢了。真正的水平,未必强到那里去。而且蜀王这个五舅,虽说接触不多。可在他眼中,总有一些阴毒感觉。
反倒是在骁骑营,得知这位出宫时间不长的九舅一些情况之后,他虽说挨了一顿揍,反倒是对这个当初还素未蒙面,只是偶尔听到母亲咒骂什么余孽的九舅,产生了一丝好奇。不算其他的,就一个书生一样的人,能在那么短的时日之内,将一群骄兵悍将带成自己铁杆。
单单就这一点,就够他佩服的了。而自来宁夏府平叛以来,自己申请调往参加陇右平叛,才第一次见面这位九舅舅的手腕,以及处理叛军时施展的铁血手腕,整肃军纪时的残酷无情。还有那三箭雨定宁夏的神奇箭术,都让他对于这个九舅充满了好奇,甚至成了黄琼的拥护者。
这个手腕、这个能力,这份魄力,自己在其他舅舅身上,可还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别说自己那些不学无术的舅舅,就是自己那位身为大齐朝天子的帝王外公,都相差不止一筹。这位自生下来,便在母亲严厉教导之下,非但没有有如其他宗室一般养废。
反倒是生出一股子,宗室子弟难得上进心的金城长公主唯一爱子。眼下对这位九舅舅,即怕又有些崇拜。相对于其母来说,对黄琼已经是彻底服气。认为其他几个舅舅,无论是手腕还是手段,包括能力在内,根本就无法与这位九舅舅相比,甚至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难怪出宫才一年,便得到自己那位皇帝外公,如此喜爱而赋予重任。这个张迁,满朝中都知道,原本是自己大舅的铁杆心腹,除了前废太子之外,对于其他皇子都不看在眼里。为人又极其孤芳自赏,与这位英王本身也就曾经有过私怨,这才多长时间就被收服的如此彻底。
这手腕,自己其他那些舅舅,又有那些有这个本事?这个看似还没有完全长大,可在经过此次宁夏平叛,已经成长了许多的少年。眼下已经打定主意,回京之后一定要劝说母亲与这个舅舅交好。哪怕就算不交好,也千万不要成为敌人。那样只会给整个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这个舅舅的手腕,实在不是母亲可以相比的。看着黄琼的背影,这个少年不由得想起立碑那一日,黄琼骑着马沐浴在阳光之下,浑身上下显露出霸气与王气,脸上崇拜之色不由得更加浓重。只是再一想起昨儿那件事,还有黄琼房中那两个女人,他的这位外甥不禁有些摇头。
自己这个舅舅哪都好,就是在女色上?自幼也是出身钟鸣鼎食,簪缨世家家的他,对于自己那些舅舅,有一个算一个,都喜好女色的毛病,其实并不是很排斥。满朝的达官贵人,又有几个不是三妻四妾,外面还养着外房的?便是自己父亲,不也是纳了十几房小妾吗?
可关键是,那几个女人的年纪,实在有些让他难以接受。除了一个年轻一些,那个不是过了三十的?甚至昨儿抬出去的那两个女人,都已经足足三四十岁了。虽说看起来,还是貌美如花,可毕竟年龄摆在那里呢。这两个女人,还听说尤为得到自己这个舅舅的喜爱。
二女虽说是刺杀他失败自尽的,可这位舅舅还是难过的连晚膳都没有用。难道这个舅舅,小时候从未得到过母爱,才对年纪偏大的女人,有着独特喜好?嗯,自己也曾经听说宫中那位静妃,性子极其冰冷,对待谁都冷淡之极,就连对待自己儿子也是一样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