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在树林里快速穿梭，黑色的颗粒浮现在空气中，像雾气一样，突然，他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第九医院的大门，露出了一起轻蔑的微笑。
“喂，出来。”
一滩黑色的液体贴着墙，从某扇窗户里流了就来，从夜空中划过，穿过两层大门，保安室里的人还在打着瞌睡，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走了出去。
“找你还真是费劲，看到没，老子没死，老子从那个鬼地狱里爬回来了。”王宏彬看着默冰，还是用他那个欠打的语调说着，虽然他说的轻松，可他现在的状态，默冰可是能明显感觉到，他受了很重的伤。
那浑身染血的戾气都快藏不住了。
马路从远处打过来一束灯光，默冰和王宏彬都默契的看了一眼，瞬间消失在原地，一辆汽车从这里经过，司机揉了揉眼睛，嘟囔道：“奇怪，刚刚好像看着马路上有两个人来着。”
默冰和王宏彬找个树林里的一处黑暗地，基本没什么灯光照到这儿，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这里站着两个人。
“既然出来了，那就走吧。”这种地方，根本关不住默冰，这一点王宏彬还是知道的，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叫默冰跟他走，王宏彬招呼道，准备转身离开。
但默冰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王宏彬走了两步，回过头来，看见默冰没走，目光里流露出几丝疑惑，催促道：“走啊，是不是在这破地方呆傻了，怎么？还想回去啊？”
默冰想了想，点点头说道：“今天是圣诞节，圣诞节快乐。”
王宏彬：“？？？”
说完，默冰就想往回走，被王宏彬一把拉住，他莫名其妙道：“你别跟我说，你出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说这句废话。”
“这不是废话。”默冰回道。“今天对于人类来说，是一个重要的节日。”
话音刚落，王宏彬的拳头就挥了，打在了默冰的脸上，默冰往后退了几步，他听见王宏彬骂道：“艹！就算你想当个人，再怎么想，你也不可能成为人类的！少废话，这座城市里有他们的人，我今天就看到一个，我们要赶紧走！”
“你的核心被毁了一半，你还是好好休息吧。”默冰调整了一下他脸上的口罩，平静的说道。
王宏彬听到后微微一愣，确实，默冰说的没错，他几乎被毁去了一半，若是现在让他脱下上衣，就能看见他黑色的躯体，上面的皮已经被全部撕烂了。
所幸，他的脸和手还能用，反正王宏彬的身份也用了这么久了，要是想换个新的身份，那他还要去杀新的人。
或许他是真被默冰给影响到了吧，要是换了以前的他，这种杀人的事，是根本不带犹豫的。
他现在也会开始思考，不杀人，行不行？
王宏彬眯着眼，他的眼里透露出危险的讯息：“那你想在这儿呆到什么时候？”
“林扬非说，要用最合理的方式离开。”默冰想了一下，回答道。
王宏彬握着拳，这回答还真是让人莫名生气，他似乎又想给默冰的脸上再挥一拳，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要是被他们查到你在这里，你就等死吧！”王宏彬放了一句狠话，默冰并没有在意。
默冰只是问道：“你是不是见过何颖月？”
“见过，她今天去学校了。”王宏彬没好气的回答道，他转身挥挥手“走了，你什么时候要死了记得喊我，我就过来把你吞了。”
默冰：“不会有这一天的。”
王宏彬离开了，他离开的速度逐渐变快，最后，消失在这片夜色里，默冰拍了拍落在他身上的树叶，转身往第九医院走去。
病房里还挂着昨天布置的圣诞装饰，圣诞老人不会骑着麋鹿赶来送礼物，默冰站在林扬非的床前，悄悄的在他床头的袜子里放了一张纸条。
林扬非还在睡梦里，感觉到有几分不对劲，他猛然惊醒，听见隔壁床齐文路打得震天响的呼噜，就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齐文路又半夜不睡觉盯着他看呢。
他翻了一个身，又继续睡去。
……
圣诞节都已经过去了，林扬非还是没等到外界的消息，邓警官没有出现，他爸也没有消息，林扬非在想，他那个差记性的老爸是不是把他忘在这里了，还真是令人发愁。
说起来，他现在是这样的性格，也都是拜他老爸所赐，林扬非从小就没有妈妈，家里就只有他和他老爸两个人，两个大男人一起生活，总要有一个靠谱一些，那不然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而这个靠谱的人，就是林扬非。
他老爸总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办事不靠谱就算了，还容易被别人坑蒙拐骗，记性也不好，经常衣服洗一半，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把衣服的事给忘了。
小时候，林扬非介意过他没有妈妈这件事，所以那段时间他就会缠着他爸问，为什么只有我没有妈妈？
他爸告诉他，都怪他不小心，跟老婆出门散步的时候，抱着林扬非走太快，一回头，人没了。
这就是林扬非没有妈妈的原因，他说这件事的时候，表情还特真诚，说的林扬非差一点就信了。
估计他老爸是靠不住了，就只能看他自己，想着明年他还要高考，得尽快出去才行。
第九医院的生活平静而又充实，林扬非看着他手中的纸条发呆，纸条上面写着：
何颖月已经离开第九医院。
会是谁想要告诉他这个消息？消息是否真实？为什么这张纸条会出现在他床头的袜子里，是否有人偷偷进过他的病房？
林扬非心存疑惑。
“吃药时间到。”护士的声音将他的思路拉回现实，看着眼前的药丸和水，他将纸条塞回口袋里，伸手去接。
本来他一向都很配合医生护士的治疗，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多留了一个心眼，这药的配比和昨天吃的不太一样。
林扬非将药倒进嘴巴里，然后喝了水，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护士满意的点点头，就去给齐文路拿药了。
林扬非一直看到护士离开，才将嘴里的药都吐了出来，握在手里，找个了机会，将药扔在了垃圾桶里。
齐文路吃药后没多久，就开始犯困，他以前一直很闹腾，林扬非的态度就是你闹任你闹，我该干嘛干嘛。
可这一次……
难道说，这药有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