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开启了法天象地即将成就、甚至已经成就至人的西特乐会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去。
如果是太渊的话……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可如果是太渊的话……
蔺无回的神色剧烈的变化起来,变得越来越苍白起来。
来自太渊的恐怖。
可以说,在五百七十八年前,没人知道什么是太渊,或许诛神之战以前有许多先贤知晓,但自诛神之战到五百七十八年前,这数千年的岁月中,整个地球没有任何人知晓关于太渊的事情。
直到五百七十八年前,直到天下隐宗尊神易敕令出天外,这才第一次见到了太渊的存在。
那是在体型上超越了庄周描述的鲲鹏数百亿万倍的存在,那是一个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会撑爆整个世界的巨大存在。
不是它本身的身躯填充满了整个宇宙星河。
实际上太渊的身躯虽然巨大,但因为是道体,也就是所有生物最终都会进化出的直立行走和解放双手与大脑的身体,也就是人类的身体这个样子的体型。
所以对方就算身高真的可以如同神话传说中的盘古一样真正的顶天立地,它的身体的横向也绝不可能塞满整个横向的宇宙星河。
而对方之所以给人一种撑爆宇宙星河,或者说完全充斥宇宙星河的感觉,更多的是来自于那无穷无尽的修为。
那种以为修为的无限,而随之自然诞生出来的场,是那种场有了一种充斥、撑爆宇宙星河的感觉。
恐惧、愤怒、无能、滔天之恨,一点一点的从蔺无回的心底涌现出来。
即便是经过了五百七十八年前的一切,也没人清楚太渊究竟是什么东西,是什么样的存在。
唯一知道的,是太渊不允许人族出现第四境,也就是不允许人族出现至人境界的存在!
如果不是因为太渊,当年封敕封正了一千零八十名城隍,以香火神道重燃人族气运的易庸,是可以轻易迈入至人境界,甚至更高境界的。
如果当时易庸突破到了至人境界,再配合香火燃起的人族气运,彻底诛杀十万神祗也不是不可能。
也就不会出现最终那一幕……
那滔天的血色……并不是恐怖,而是无数人族鲜血染就的气运。
而且……
太渊只是不允许人族出现第四境,却并没有不允许神祗出现第四境。
以至于神祗有着三尊堪比至人境界的第四境主神。
若非如此……
仇恨在心底一点点的滋生,但蔺无回却对此束手无策。
甚至是在感受到太渊的气息的那一刻,她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不是去复仇,而是畏惧,是无穷无尽的畏惧,是来自心灵最深处的彻头彻尾的恐惧……
她想要杀了它,但却更畏惧它。
在张钊和兰德里德忙碌着的时候,在李长风和黄守中不知所措的时候,蔺无回原地蹲了下去,双手紧紧的抱着膝盖,脑袋紧紧的埋在双膝之间,肩膀却渐渐的不规律的颤抖起来。
如果说想哭却哭不出来是男人最大的悲痛,那么只能自己抱住自己哭,则是女人最大的悲痛。
李长风和黄守中都微微顿住。
本来还打算是不是趁现在问问这女人和自家点苍山到底有什么关系的……
但现在,只能沉默。
…………
与之同时,
兰德里德终于触动了那在心灵网络中仿佛隔着无穷无尽甚至是无数的隔离的最近的一个心灵基站。
他联系上了张逸南。
但,
根据张逸南带着的基站进行外部视觉之后,兰德里德却是发现,张逸南居然还在跟那蜘蛛一起翻花绳……
“张逸南……”
兰德里德疲惫到极致的声音在张逸南的心底响彻起来。
他是真的很累了。
不只是突破那无穷无尽的隔离让那劳累,更重要的是当看到历经千辛万苦才联系上的唯一一个人居然还在被困在蜘蛛窝之后……他是真的身心俱疲了。
但带着一丝对这位‘智者’的期待,兰德里德还是开口了。
正百无聊奈的双手绷着一个超级复杂的花绳给蜘蛛研究的张逸南猛然一顿:“尊下?”
兰德里德微微叹气:“能离开了吗?”
张逸南微微一笑:“我想……应该能。”
随着张逸南这句话落下,兰德里德神情陡然顿住,而后是无穷的惊喜在内息泛起。
再然后,这种惊喜充斥心灵,将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陡然间……正能量恢复,兰德里德瞬息间感觉元气满满。
“那就立刻离开,立刻联系哈姆,让哈姆在最短的时间内聚集至少一百万年愿意交易时间的人,而后让哈姆拿着你手中的心灵基站直接跟我……或者跟先生联系!”
一连串的话语蹦出来。
但兰德里德又好奇起来:“你被捆成这个样子,真的能离开?”
张逸南微微一笑:“自然!”
话音落下的同时,张逸南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巨大蜘蛛,而后张逸南开口了。
“唧唧唧,唧,唧唧,吱吱吱,织里咖莫大唧唧唧……”
兰德里德满心的呆滞。
而随着张逸南这一堆莫名其妙的发声,那已经有着两层别墅楼那么巨大的蜘蛛居然真就极为人性化的乖巧至极的点了点头。
而后,笼罩捆住张逸南的蜘蛛丝全部软化脱落。
再然后,蜘蛛趴下身子,示意张逸南爬上去。
然后张逸南爬到了蜘蛛背上。
下一刻,蜘蛛沿着密布整个中转界域的蛛丝,以快到难以置信的速度朝着入口的方向爬过去……
兰德里德呆滞了好半天,一直等到张逸南和蜘蛛到了红海之外,他才喃喃的问道:“什么情况?”
张逸南满脸风轻云淡:“我在跟它翻花绳的时候,学会了它的语言。”
“法克!”
不对!
不对!
这个词汇是低俗的垃圾语言,表达这种意思一点都不准确,也不舒服。
想要真正的表达出这个感觉,真正的让自己也舒服的话……应该是,
“卧槽!”
低声骂着这句语气助词,兰德里德的内心震惊:真的不愧是蓬莱的智者。
至少,换了其他任何人,恐怕都没可能在这短短的两三天内、真正的从零开始的去搞明白这样一门特殊的外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