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三只灰色的能量触手刺入蔺无回的上中下三处丹田之中,浓厚至极的生物能量陡然从三处丹田之中疯狂的宣泄出来。
而那些宣泄出来的生物能量则迅速没入了三只灰色的生物能量触手之中,散溢的部分,则被蔺无回前方站着的阿道夫缓缓的吸收掉了。
时间迅速的流逝着。
蔺无回的身躯在迅速的干瘪下去,皮肤之下,血肉迅速消减着,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她就活脱脱的变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皮包骨头的存在。
她的身上死气无限的缭绕着。
她的双眼失神,失去焦距一样的看着空洞的天空。
五百七十八年前,天外一战……
当最后一战,当神易决心用尽所有,耗费所有隐宗成员的性命去终结神祗的时刻,神易选择了给黑白剑宗留下道统。
而这个道统,就是她蔺无回。
她不甘,她不不愿。
不愿一个人落寞如逃兵一样回到地球,不愿就此跟她最最爱慕的大师兄易庸永恒阴阳隔绝,于是……
也因为当时那样情绪化的选择,她也如同那一战的那些神祗一样,不得不陷入了一种混沌之中。
而等到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便直接开始了寻找魔道修行之人的路程。
最终……她选择了在她从混沌之中苏醒过来时,随手救下的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外国人。
这或许是因为这个外国人真的很优秀,真的在人品上毫无瑕疵,真的有着极端适合修行魔道的心智和信念。
但这或许也是她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的缘故,她不愿意回去被那些认识她的隐宗之人看见,不愿意被称之为逃兵。
明明……只要生死合一,在西特乐真正成为永死者,也就是她真正成为永生者的时刻,就能洞见生死的界限,就能冲破生死的隔阂,去看到易庸,去将易庸带回来……
但……
“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或者说,您还有什么遗言吗?”
眼前,
阿道夫重新戴上了那可以易容的薄膜,成为了那个前苏联科学家阿道夫的模样,而在他的旁边,则是一团浓厚至极的灰色生物能量渐渐凝聚而成的西特乐的模样。
这句话,便是那正在凝聚成型的西特乐开口问的。
西特乐静静的看着蔺无回,看着这个超越了东西方审美界限的仙女一般的女人,看着这个比圣母还要给予他更多拯救的女人。
他是真的很敬佩,甚至是一度很是仰慕过这个女人的。
当年若非这个女人出手,他在还没加入工人党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死干净了。
后来的一切,更是有着这个女人很多的帮助。
他甚至因为这个女人,在他想出来的那一套转移经济学基础悖论的生产力负担的时候,将华夏人也视之为与雅利安人一般高贵的民族,甚至于无数次警告过铁九字的两个小弟,要善待华夏人……
但很多东西,似乎都只是一厢情愿。
人的存在,需要以内在的力量去抵挡外在的力量,当内在的力量崩溃的时候,人就会整个崩溃。
于是无数不知道真意的人,一直在人生之中寻求一种内心的支撑,例如,将亲人作为自己活着的支撑,例如,将爱人当做自己活着的支撑……
可最终,西特乐发现,一切以其他存在作为内心的支撑的支撑,都终将成为摧毁自身的力量。
真正的力量,真正的内在力量,是这个女人告诉他的,是人的心灵最深处的东西,是王阳明心学学说中的不动心,是朱熹理学中存天理灭人欲之后的纯粹道理之心。
总之,是自己的心!
也因为这样……这个女人其实早已不再是他内心的力量,也不再是能崩溃他的力量。
这是他以往如此认为的。
但真的走到了现在这一步,西特乐却是隐隐发现,或许还是有些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存在。
“遗言?”
蔺无回痴痴冷笑起来,而后却是开口道:“没什么遗言,唯一想说的……不过是……”
“是什么?”
西特乐很期待。
蔺无回脸色陡然凌厉起来,那皮包骨头的可怖容颜上绽放出如实质一般的冰冷刀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西特乐脸上的期待消失,渐渐化为一种极致的平静,一种极致的冷漠。
也是同时,阿道夫抬起了手,一只手轻轻的按在了蔺无回的脑袋上。
可就在此时,
一点蓝色的光华升腾起来,与蓝色光华出现的时刻几乎完全同时的,一道厚重浓郁至极的蓝色光芒的四方体结界瞬息间将蔺无回笼罩了起来。
阿道夫微微一顿。
西特乐则没有丝毫意外的开口道:“一直等着你呢!”
就在西特乐话音落下的时刻,一道若隐若现的幻影出现在了那笼罩了蔺无回的蓝色结界之中。
幻影在刹那间由虚转实,秦歌和姜雯出现在了蔺无回的身边。
秦歌淡淡的看了一眼已经皮包骨头,具现为时间额度只剩下十三秒的蔺无回。
而后不动声色之间,两天的时间额度度给了蔺无回。
两天的时间能保证这女人暂时死不了,而且两天时间的生物能量,在秦歌想来,怕就算是圣人也没法用这么点能量干出多么大的动静来。
如此也就可以在保证这女人活着的同时,也防止这依然不确定敌我的女人乱来。
做好这一切的同时,秦歌这才看向西特乐:“是吗?”
淡淡一问,秦歌的目光却是转向了阿道夫,而后略微玩味儿的开口道:“阿道夫阁下,当初蓬莱初建之时,我可一直想着招纳你,还一直觉得只要有了你,人类全体走向心灵时代就指日可待了,却不想,我们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你居然是阿道夫!”
阿道夫微微笑着:“能被秦歌阁下肯定,是我的荣幸!”
秦歌不容置疑的开口道:“我要带走她!”
阿道夫和西特乐神色都是瞬间严肃了起来:“她必须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