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芙，你这样也太不厚道了吧？明明赌约是你跟白如月定下的，为什么要让你兄长来履行？”
人群中有人看不过去，冒出来说了句公道话。谁知道萧玉芙只是瞪了他一眼，哼道：“我们萧家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吗？”
她自小便是天之娇女，在家里面受尽宠爱，尤其是萧夫人爱女更胜过爱子，所以在家里的时候萧天霁也总是让着她。
这就导致了萧玉芙对于一切都觉得理所应当的态度，她觉得哥哥替自己履行赌约并没有什么不妥，反正都是萧家人，他替妹妹委屈一下怎么了？
“哥，你就给她跪一下，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萧玉芙低声凑到萧天霁的耳边开口道，顺便还瞪了一眼正优哉游哉看着这边的白如月。
她没有发现，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萧天霁瞬间暗沉的眼色，以及那紧握的双手……
“我不同意。”
萧天霁将她推开，然后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沉默着往外走。萧玉芙气急败坏的拉住他，吼道：“哥，你不能走！你还没帮我呢！”
直到现在，萧玉芙都还一脸理直气壮的模样，别说是萧天霁了，就连白如月都有些看不过去。
不过这到底是别人家的事情，同她无关。所以她只是抱着手站在一旁，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
萧天霁冰冷的目光，就像是一把鲜血淋漓的刀，狠狠的插在萧玉芙的身上，而那上面流的血，也不知道是她的更多，还是萧天霁更多。
她愣愣的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仿佛觉得有什么东西就此从自己的手中流走，再也回不来了。
不过这种感觉只维持了一瞬间，因为下一秒她的错愕就转化为了怒火，连同萧天霁一起，都烧了个干干净净！
唯一的替身也离开了，这下萧玉芙再也无计可施。她绝望的看着周围的人，但是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的都是笑意，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白如月走到她的面前，一双眼睛亮亮的，充满了期待：“怎么样？现在可以跪了吗？”
“对不起！”
扑通一声，萧玉芙重重的跪在地上，明明说着道歉的话，但那眼神却恨不得将白如月给吃进肚子里，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大家都起哄的欢呼起来，甚至还有人鼓掌叫好，让她更是难堪。白如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心里没有半分同情，毕竟若是自己输了，现在跪在这里的人可就要换一副面孔了……
这场闹剧，最终在萧玉芙的屈辱之下结束了。众人看够热闹之后，也各自回了草舍。不过一路上都在津津乐道的聊着，等到他们出去，恐怕这件事情马上就会在整个修仙界传来，让萧玉芙颜面尽失。
作为这场比赛的胜利者，白如月没有跟陆婉吟一起回去，而是趁着大家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拦住了陆正则。
“明光君，我有事要同你请教。”
此时依稀还剩着几个人，不过大家都顾着往回走，所以也没人注意到她们这边。陆婉吟见状，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同白如月挥了挥手，便自己先回去了。
梧桐苑到草舍也有一段距离，白如月挑了条僻静的小路，带着陆正则往里面走。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不语，直到身影消失在茂密的林荫之中，白如月才慢慢停下脚步。
“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站在他的面前，因为两人身高的差距，白如月不得不仰起头。若是换做平常，她实在是不喜欢这样同别人交流，总觉得自己矮了他人一等，有辱尊严。
但是现在站在陆正则的面前，望着他高大的身影，却只觉得充满了安心的感觉，丝毫不觉得厌烦。
“我何时帮过你？”陆正则不明所以，淡淡的反问道。白如月轻笑一声，往后退了几步，冲他眨了眨眼睛：“你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吗？”
她从小便对灵气的感知分外灵敏，不管是谁的灵气，只要看过一次，她就能记住对方的特征。
当时陆正则聚集灵气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别人只看得到一团红色的灵气，但是她不仅能够看到，更加能够闻到。
陆正则的火性属性十分的纯净，所以他的灵气也十分的好闻。白如月记得那种味道，那是一种带着草木的芬芳却又夹杂着暖阳的炽热，当自己踩在灵剑上的时候，就是这种味道将她完全包裹其中。
其实若是换做旁人，自然是无法察觉这样隐蔽的区别。但是白如月不一样，这么多年以来，她还从来没有认错过谁的灵气。
所以她笃定的看着陆正则，笑着道：“是你给我的灵力，对吧？”
那么强大的灵力波动，在场众多学子，能够做到这个程度的也没有几个。再加上白如月平日里心高气傲，唯一结识的人也就这一两个，实在是太好区分了。
偏偏她又记得陆正则的灵气味道，所以无论怎样，他都没办法否认。
陆正则沉默了，干脆一句话也不说，就那样安静的站在那里，倒让人觉得有几分耍赖不认的意思。
白如月被他逗笑了，踮起脚故作老成的拍着他的肩膀道：“陆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以后就算是当牛做马，小女子也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的！”
陆正则忍了忍，顿了顿，最后还是没有憋住，慢慢开口道：“不是救命之恩，不必当牛做马。”
他出手帮忙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让白如月回报，甚至根本就不想让她发现。弄成如今这个局面，也超出了陆正则的预料，令他有些难以招架。
白如月扑哧一笑，她自然知道陆正则不是那种携恩求抱之人，不过就是看他太过正经，想要逗一逗。
谁知道他这么认真，简直太好玩了……
想到这里，白如月就回想起自己当初在白墨面前撒的谎。她悄悄的看了眼陆正则，突然觉得，若是那个谎言成真，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不过，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他了。否则依着陆正则这正经的性子，恐怕不仅不会配合自己，还会拉着她去白墨面前认真澄清，甚至当场发下毒誓，永不使用聚灵术……
白如月内心抖了抖，越想越觉得这会是陆正则能够做出来的事情。所以她想，还是算了吧。反正只要她不说出来，陆正则应该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情，何必多添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