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越太子君梧向悬空宫出发的同时,在越国某处郊野庄园内,却有一个少女双手叉腰发着脾气。
这是庄园中修葺地极为精致,五彩花朵在其间绽放。
还有一座凉亭与别处不同,上面缀满了藤蔓。
发脾气的少女正站在凉亭前面。
这少女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生了一双杏眼,面目娇俏可爱。
她身上穿了一件粉嫩的裙衫,腰际扎着银色带子,将她初长成的身材束起。
而在这个少女面前跪着十几个人。
他们都是普通农人模样。
按说越国国力蒸蒸日上,就算是最普通的农人也能享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逸日子。
但是跪在少女面前的这些农人都面带惊恐地看向那个少女。
他们中有男有女、老少不一,有人向那少女哀求道:“女大王,饶了我们回去吧。”
听到这样的称呼,少女更是怒了。
眼看她要发作,站在少女身边的一个男子却是笑了。
这个男子三十余岁,穿一身窄身袍子,面容风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唇上还有一撇整齐的小胡子。
竟然正是沐显通。
少女跺脚发作,对沐显通道:“大叔,你说要教我下眠虫的本事。怎么找了这么多肮脏乡下人来!”
沐显通懒洋洋地靠在凉亭的柱子上,上臂抱胸,带着调笑神色对那少女道:“依依,别看他们只是乡下人,一旦中了我的眠虫,要比武功高手还要强上几分。”
被叫做依依的少女见沐显通面上带着坏笑的神色,不由脸色微微发红。
她仍旧喃喃道:“别是糊弄我的。”
说罢便举起两根秀美的白色手指,一双杏眼在这群农人身上徘徊。
最终她找到一个怀抱婴儿的妇人,看着比其他人干净一些,便用两指刺向那妇人的眉间。
那女人哪里躲得过,她尖声大叫之下,便觉得眉间有一股暖血流了下来。
妇人吓得魂不附体,只道自己就要死了,不住抱着怀中的婴儿放声嚎哭。
被叫做依依的少女皱着一双秀眉,满连嫌弃对那妇人道:“真蠢透了。我不是要杀你!只是让你变得更强罢了。”
说罢她转头对沐显通道:“是不是啊,大叔?”
沐显通点了点头,懒洋洋道:“我的眠虫蛊能让人力量大增。就这样一个寻常妇人,无需练武就能战胜武林好手。”
原来沐显通作为郑国的开国公,眠虫的本事也是从他身上传下来的。
只是没隔多少辈便失传了。
最后一代的郑国子孙从古书中复原了眠虫的用法,却是不伦不类。
他们将眠虫这种驱使奴仆的法子用在自己身上,造成郑国绝后不说。
还将眠虫的强大威力大大打折。
最可笑的是眠虫在沐显通手中是随时可下在任何人身上的。
而到了末代沐容波手里,就只能下在孕妇身上,进入胎儿体中了。
当沐显通重回人间,间接查访到这些事实后常常要摇头叹气。
这些子孙,真是全都学岔了。
挥开这些思绪,沐显通忽然站直,正色对那叫做依依的少女道:“既然你已经学会了,我便要离开。”
依依忽然满脸怒色对沐显通道:“是要见什么女人么!”
沐显通听了这话一讶,便好笑道:“是要见一个女人,不过她已经两千多岁了,也没有你美。”
依依一双杏眼突然红了,怒道:“便是两千岁的女人也是女人!我不允许你去!”
沐显通面容严肃道:“依依不可胡闹。今日愿该向我汇报的所有眠人中,有一个未向我传信。看来是死了。”
被沐显通下过眠虫的人,就是他眼中的眠人。
他们再也不是鲜活的人命,而成了工具。
眠人绝对服从于沐显通,除非死了,绝对不会过时不向沐显通传信。
这时候的沐显通,双眼变的深邃。
越国之中能有多少高手?能杀死眠人的,多半就是那位越太子了。
虽然不知道越国太子对自己的行踪知道多少,但沐显通决定不再放过他。
这时候沐显通忽然又变了温柔的神色,摸着少女依依的发丝道:“我已经将眠虫的用法教你,可见你在我心中有多么重要。
如今你也有了属于你的眠人。他们只听你号令,自然会保护你。”
依依听了这话,又是红着眼睛怒道:“怎么?大叔你竟然不带我去么?”
沐显通叹一口气道:“那地方,带你去反而不便。”
依依不饶道:“为何带我去反而不便?说来说去你还是要见其他女人!”
沐显通忽然觉得有些无力。
他是个风流性子,一生中从未缺过女人。
即使重回人间,他也立刻物色到依依这样的少女。
沐显通贵为国公,本来多些女人也是寻常。
但是他向来自命风流,从不用权势取得女人。
沐显通身边所有女人都是凭本事得来。
而且每个女人都对他死心塌地,这一向是让沐显通引以为傲的本事。
依依见沐显通是铁了心不带她走,才又委屈道:“如今顺从于我的眠人不过才一个,还是个生过孩子的老女人。如何能护得我安全?”
说罢她拉着沐显通的袖子道:“求你了,大叔,带我一起去吧。”
沐显通面色有些冷了,对依依道:“你如今虽然只有一个眠人,但她若不再十日内将体内眠虫子下在旁人身上便要烦躁而死。”
说罢他蔑视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些农人,才继续说道:“用不了多久,这些人都将是你最忠实的眠人。天下敢动你的人还能有几个?”
依依听了这话稍稍安心,欢喜自己在大叔心中果然不同。
他竟然将这么珍贵的眠人送给自己做护卫。
就见她一双大眼中含泪带雾,盈盈看向沐显通。
整个身体柔软无依地靠在沐显通宽大坚硬的胸怀中,喃喃还想再抗辩几句。
忽然沐显通低头,一张嘴覆在依依的柔嫩芳泽之上。
依依浑身一抖,失去全身力气。
之后如何风雨,怎的霁月,都已经超脱了她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