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祈愣了愣,眼神骤然柔软,帮她擦泪,轻声哄她,“是,我太过分了。”
“你把我绑在杆子上挂了一夜。”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狠心。”
“你用马拖我。”
“我罪该万死。”
“你肯定是不喜欢我了,你要找别人取代我。”
这句话元祈没有认错,他冷笑了一下,“轮到我了,是不是你每次都在我最相信你的时候从我背后离开?”
“……”林安萝吸了吸鼻子,水洗过的眼瞳无比清亮。
“是不是我每次都好声好气把你哄回来,把你当心肝宝贝,你对我说,要么放了你,要么杀了你?”
“……”
“是不是你说宁愿死也不肯再跟我服一句软?”
“……”
林安萝眨了眨眼,开始装听不懂。
元祈把她额头上的冷毛巾翻了个面,冰冰凉凉地很舒服。
他继续说,“你就是真的用剑刺我,都没有说恨我,讨厌我这些话来得让我痛。真正喜欢和想拥有的人,我怎么可能会放手?我宁愿把你毁在我手里,灭了我所有希望。”
他就是这么霸道专横,不讲道理的人,林安萝本来就知道。
说起来都是她恃宠而骄,其实她被他养的娇气的不行,在他手里受一点伤吃一点苦就觉得活不下去了,真正快死的时候又害怕,觉得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都是作的,她就觉得元祈应该无条件惯着她,却忽略了他也是人,他也会生气,也会觉得受伤。
林安萝哭完了,调整了一下呼吸,决定不作了,“元祈哥哥,以后我惹你生气,你还会这么对我吗?”
“怕了?”元祈不客气地掐了一把她的脸,怀疑道,“该不会又是逢场作戏,先叫我一声好听的迷惑我,我觉得可以完全放心了你又不告而别?”
“那我再被你抓回来的话你还会这么对我吗?要把我的腿打断,还是两只脚都拴上狗链?”
元祈说,“你喜欢玩躲猫猫的游戏我就陪你玩一辈子,这次是我气昏了头,以后都不欺负你了。”
大概是黄粱一梦过后,整个人都变豁达了,她看元祈的心境都变得不一样。
“扯平。”林安萝别过头,字句清晰地告诉他,“你和我之间的恩怨都扯平了,以后就当我发烧烧坏了脑子,十岁以前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人生才短短几个秋,她何必一直要和自己过不去。
鲁迅曾经说过,无话抗拒的,就去学会享受它。(鲁迅:我没有,我不是。)
林安萝也想放自己一马,她躲不过这两个瘟星,只能接受这命运的安排。
自她病好之后她就没见过那个翠翠,林安萝以为一个无辜人又因为自己惨死,就逼问元祈把人怎么样了。
“没怎么,担心你看着不舒服,送回去了。”
“真的?”林安萝半信半疑,因为按照元祈平时的习惯,他都会嫌麻烦直接就地把人处理了。
“真的,我没杀她。”
林安萝起了兴趣,“哎呀,是什么让我们阎罗王大发慈悲不再乱杀人?”
元祈躲开她的视线,语速快到含糊,敷衍她,“他们都说手上沾太多血,生出来的孩子会早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