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开始了。”
原本还有些声音的现场彻底安静,一段悠扬的二胡声响起,屏幕上还没有画面,就出现了女人们七嘴八舌的声音。
那是老旧村落的一角,村妇们在话家常,聊庄稼收成,聊村长家的女儿要出嫁,男方送来很多聘礼。
画面出现一双穿着破布鞋露出沾着泥沙的脚趾女孩的小脚,女孩旁边转悠着四条腿蹦跶的黄狗,女孩走着走着老被黄狗绊到,就没好气地踢了它一脚,骂道,“一边去。”
镜头上移,穿着灰色布衫,梳着松散双马尾的女主角秀儿出场了,她皮肤略黑,娇小的脸,眼睛很漂亮,可眼皮半垂着,有点不耐烦的意思。
那是让沈奕觉得很熟悉的一张脸,可当剧情推进,她的人物形象渐渐丰满,沈奕又觉得银屏上是另外一个人。
秀儿,是村里卖炭夫妻的女儿,卖炭夫妻早年遇到泥石流死了,秀儿就一直跟着奶奶长大,她奶奶也老死之后,秀儿就一个人盘生活。
她独自住在房顶有一半漏雨的老房子里,唯一的亲人是一条没有名字的黄狗,隔壁王寡妇的公公是个老色鬼,经常想进秀儿的门,总被机敏的秀儿倒打一耙。
在秀儿脑子不灵光的奶奶还在世时,给她定了一门娃娃亲,是和村长家的弱智大儿子黄杰,黄杰快三十了,因为母亲的洗脑认定秀儿是她媳妇,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媳妇媳妇地叫唤,秀儿每次都凶他打他甚至害他掉进田里,可黄杰还是巴巴地跟着她,把家里的好吃的东西都留给她。
本来以为自己要一辈子活在泥潭一样无处生长的环境里的秀儿眼神逐渐麻木,在她身上看不到少女的鲜活生命力,能看到的只有烦躁和愤怒。
除了在村长女儿出嫁那天,她看见新娘子的红绣鞋后,回家把自己的脚洗干净,坐在床上盯着看了好一会。
这种生活出现转折,是在某一个雨夜,秀儿睡觉后,屋里来了个不速之客开始。
那晚王寡妇家的老男人撬开了秀儿的门,想对她用强,正在雷声和秀儿的尖利骂声相应和的时候,被撬开的门突然又冒出一个全身都在滴水的黑色身影。
那是一个腿上受了伤的男人,腿伤还在流血了,脸色苍白,奄奄一息,应该是发现整条街只有秀儿家的门开着,就进来找地方躲雨了。
他的出现吓到了王寡妇家的老色鬼,老色鬼以为是来多管闲事的村民,怕村长知道自己的行为,就捂着脸仓皇逃走了,剩下惊惶不定的秀儿独自面对这个陌生男人。
男人目送着老色鬼离开,再看了一眼床边捂着领口,面色惨白,连爬带滚找回掉落的破柴刀拿在手里防身,害怕地直掉眼泪却努力瞪着他撑起气势的漂亮女孩,挑眉,声音带着调侃,“偷情?”
梨花带雨的少女带着哭腔怒吼,“滚!都给我滚!”
虽然知道是演的,看到这一幕的沈奕心里还是狠狠抓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狠厉,非常想冲进去让欺负她的人都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