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完了之后,擦药缠绷带也用了一段时间,魏琅一直站在门外,不催促也不询问,等她都弄好之后说,“好了。”
他才推门进来,抱着齐腰的木桶走出去,关门时还说了一句,“好好休息。”
林安萝坐在床边看着他的动作,惊异于魏琅格外大的力气,说起来她好歹也是近百斤的大人,他在马上把她拎上拎下毫不费力,别的十六岁少年也像他这样吗?
或许是他体质好,毕竟是吃着秋蓉做的来自地狱的食物也能健康长大的孩子。
她想到这里又笑了笑,把门上的木扣搭上,仰面躺倒在床上,盖上被子,舒适地翻了个身,与床边一只可爱的小老鼠来了个深情对视。
“啊——”
在林安萝尖叫着从床上弹起没多久,她已经搭上门扣的房门被人大力推开,那扇木门在猛烈的冲击下摇摇晃晃,竟然掉了一半下来。
看见她除了穿的单薄一点,垂着头发安然无恙地站在屋中央,魏琅脸上的紧张和慌乱收起来归为平静,他悄悄松气,语气淡淡地问她,“你叫什么?”
那只老鼠已经跑没影了,但是林安萝对床已经有了心理阴影,她觉得她要是在这张床上睡着了说不定老鼠们晚上会在她身上开party。
屋外走廊响起很多人出门的动静,李子轩和他的手下们听到动静也陆陆续续的赶来。魏琅走过来,拿起她的冬裙套在她脑袋上,用自己的身影挡住门口人群的视线。
“怎么了怎么了?太后你没事吧?”李子轩扒在门边紧张地问。
林安萝正在奋力地套裙子,说话时闷声闷气,“没事,我床上有只老鼠,我吓了一跳。”
“老板还说这是最好的房间,哦哟这门怎么回事?这怎么住人?”李子轩推了推摇摇欲坠的房门,叹息道,“唉,这个地方只有这种条件的客栈,太委屈我们太后了。”
魏琅漠然回答,“门我弄坏的,再定一间房吧。”
手下们迅速找到老板,老板说让她换到最里面那间房去,林安萝刚走进去,把灯挂在床边时,看见床脚边上的老鼠屎,不由得满脸绝望。
她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老鼠,也不是没有和老鼠亲密地住在一起过。
但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让过惯了宫妃奢靡生活的她再和老鼠做朋友,林安萝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
再换一件房估计也是一样的结果,林安萝在崩溃中认命,跟陪她来的魏琅挥挥手,“行了,你回去睡觉吧。”
大不了她就睡的晚一点,老鼠不睡她不睡。
魏琅没有走,他上前抓住叠的皱巴巴的被子抖了抖,灰尘中间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掉了出来,瞬间跑到没影,快的像是她眼花了。
林安萝:……
不行,她忍不了。
魏琅把被子扔到地上,在昏暗的光线下,黑眸透亮,静静地看着她。
“去我那吗?我暂时没看见老鼠。”他问。
“走!”
林安萝跟着他到了他房间,虽然看起来和别的地方没有什么差别,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她感觉要放心点。
她在床边坐下,魏琅却走出了门。
“你去哪?”林安萝发现之后连忙喊住他。
“去别的房间。”
林安萝睁大眼,脱口问出,“你不是要我和你共住一屋的意思吗?”
魏琅用迷茫的表情和眼神回答了她:我是这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