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特效,而是我点开了什么换装小游戏。”
——“青蛙公主?换个发型和衣服就变了个人?”
——“那为什么之前要扮成那样的丑八怪,是在试探阳吗?”
——“纯看戏路人表示,小姐姐颜值太高了,是我喜欢的类型,已截图。”
——“阳神来了,阳神来了。”
林安萝拿起黑色运动外套穿上,这次直接拉到了脖子以上,她看了一会弹幕的评论,随后弹幕上飘过一行巨大带着特效的字。
——你关注的【绝地阳神】光临了你的直播间,撒花~~~
他来了之后并没有立马说话,林安萝心中冷笑,却静静垂下自己的眼睫,侧头去拿鼠标,露出的侧脸线条流畅而干净,鼻尖高挺,发带之下的耳朵小巧玲珑,像山里跳出来的小精灵。
她的下颌随着抽噎的动作颤动了一下,阖上眼的瞬间,一滴晶莹的眼泪从她脸侧滑落,心碎的少女轻声说,“阳,我同意和你分手。”
说完这句话,她把直播间关了,抽出纸巾擦擦眼泪,右下角的小图标不停抖动,她看也不看,转身拿了睡衣去洗澡。
想不崩人设其实也不难,不过是处理段风阳的方式由快刀斩乱麻变成软刀子磨肉而已。
花洒底下的林安萝摸了一把脸上的水,问道,“现在网上舆论怎么说?”
【系统】:骂你丑八怪的言论少了很多,很多人删了在你主页的留言,但由于段风阳算的上果冻直播的小神,他这次和你分手的主导力量也交在粉丝手里,他在粉丝心里的形象依然是正面的。
这就是粉丝滤镜啊,他为了照顾粉丝心理而分手,很多人便不会在意他分手原因了,也不管这件事是否对姜苑非常不公平。
她擦着湿发走出房间下楼想去拿一杯热牛奶的时候,姜杨正打开门,带着满身疲惫在鞋柜边上换鞋。
他穿上拖鞋一回头,就和楼梯上穿着睡衣,手拿白色毛巾的林安萝视线相对,不由得愣了愣。
姜杨心想,他有多久没有看见自己妹妹这副水灵灵的模样了?
高中的时候,心理还健康的姜苑穿着校服,虽然只是绑着马尾素面朝天,但是就像盛开的百合花一样清新怡人,那时候他最喜欢带着她到自己的哥们面前炫耀,“呐,这是我妹妹!”
姜苑则是羞涩地微笑着往他身后躲,十足惹人怜爱。
后来他接管了家里的产业,妹妹上了大学,后来父亲出事,作为子女的他们跟着出名,成了舆论的受害者。他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舆论对他来说影响不大。但是从小到大在他的羽翼长大,单纯无邪的姜苑没有遭受过这样的打击,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被别人的声音深深伤害了柔软的心灵。
当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姜苑开始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愿意去上学也不愿意出门,头发越来越长,穿着也愈加怪异,他不忍心管她,也不能强迫她去接受治疗,只能尽量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因为前一次任务失败,林安萝始终让自己保持着要哭不哭的状态,但她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要想办法透露出一点她病症好转的迹象。
她的腿往后抬了一下,又放下来,犹豫着张开了口,声音轻地几乎让人听不见,“哥...哥哥,你回来了。”
说完,她扯动嘴角,露出弧度不大的微笑。
只是这样一句话,一个微笑,一米八几,成熟俊朗的姜杨哥哥,眼眶瞬间红了。
这次轮到林安萝惊讶了,她不是原主,她不知道原来的姜苑是什么样子。但是看姜杨的反应,她第一次崩的人设看来是非常严重了。
【系统】:是啊。原主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有半个月没有出房门见过姜杨一面,而且休学之后的原主就没有再笑过,你对着摄像头狂成那样,简直让人看不下去。
她那不是听了姜苑的故事之后一心只想着打渣男的脸去了,根本没有管OOC(超出人设)的情况。
姜杨红了眼之后迅速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抬头时又是稳重的哥哥。
“苑苑。”他的声音温柔地仿佛她还是几岁的孩子,“下楼拿吃的吗?”
林安萝点点头,轻声说,“牛奶。”
见她愿意和自己交流了,姜杨欣喜若狂,压住上扬的嘴角,温和道,“你上去吹头发,我给你热好了拿上来。”
系统说的对,姜杨看起来就累,在公司忙了一天之后,回家还要像保姆一样照顾自己的妹妹。
林安萝回到房间拿起原主姜苑的手机,里面只有简单的通讯软件和一个《绝地逃亡》的手游版本。
电脑版本的《绝地逃亡》对于姜苑的难度来说太高了,她平时娱乐就玩手机里的。
这是一个很大众化的竞技游戏,一百位游戏玩家通过飞机跳伞落到荒岛之上,通过拾取护具强化自身,然后利用捡来的武器击败他人,最后留存下来的人就算胜利。
这个游戏可以一个人玩,也可以和他人组成小队玩,游戏内可以开语音交流,集社交,娱乐,竞技为一体,考验玩家的脑力,严厉和肢体反应能力等,深受现在年轻人的喜爱。
不仅如此,每年还有举行各大俱乐部的电竞战队之间的比赛。
姜杨之前也是看公司里新来的实习生们经常在休息室里玩这个游戏,还会热情地叫上他组队。他见识了这些年轻人的盎然活力,想看看妹妹会不会在游戏中与人交流,也被别人所感染到。
好消息是姜苑理解了他的一片苦心并且尝试去接触了这个游戏,坏消息就是因为游戏她陷入了更深的泥沼里,最后走上了绝路。
姜杨端着热牛奶上来的时候,林安萝正开了一把四人组队,他走到她床边时林安萝正从飞机上降落下来,在空中飘飘荡荡。
她的语音是外放的,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从扬声器中响起。
“跟着我跳跟着我跳,我们去P城。”
稚嫩的童音听起来约莫六七岁,但是咋咋呼呼起来如同一个小大人,让人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