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野兽,是从地狱来的魔鬼,他们善于骑马,纵横在宽阔的平原,他们善于步战,能够轻易撕裂一个重装步兵的身躯。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离开多格罗大陆跨过重洋来到这里,或许,是万能的神灵为了惩罚不虔诚的我们吧。——格哈德·胡希(神圣库亚维帝国守望者军团副指挥,‘血腥谷’惨败幸存者)”
……
踏踏踏——
法伊尔公国,拉斯斐领,温斯特王国军队前线据点。
黑暗笼罩着整块大地,据点外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而据点内部,只有士兵们举着的火把和分散在各处的火盆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这些光芒只够照亮附近的一小片区域,却也聊胜于无。
战争已经持续了一年,短短一年的时间里,理查德率领的第一军团驱狼吞虎,征服戈斯兰王国的大片土地并逼迫其自去王爵,成为温斯特王国的附属。
在戈斯兰王国战败后,因为害怕前者的命运降临到自己头上,纳塔公国与法伊尔公国先后反正,加入理查德的同盟,一起对抗罗格尔公国为首的剩余四国联军。
而法伊尔公国与纳塔公国,也迎来了温斯特王国的驻军,在理查德一声令下,军团在两国的前线布防,配合两国军队设立据点防守,他本人则亲自率领主力突入米加尼斯王国,开辟新战场。
而安格据点便是建立在法伊尔公国与德拉王国边境线后面的大批据点中的一员。它建立在一条小溪的旁边,里面驻扎着一个重装军士连队,以及附近招募到的法伊尔人仆从。
忘了说,战争持续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的时间里,理查德从各地招募到了许多的长矛民兵、长矛军士和重装军士连队,这些连队抵达前线后都被分配到大片大片的据点之中。由于他们没有被划入军团编制里,因此在战争结束后将不会和常备军一样继续服役,而是被遣散回家——因为他们又被招募过,所以下一次理查德还要招募他们的时候就不需要花钱了,只需要给予军饷。
咳咳,扯远了。
耳边不时传来巡逻队行走时的脚步声,这种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十分刺耳,不仅如此,还有那盔甲与盔甲之间碰撞发出的铿铿锵锵的声音。
雷利安·海曼,是安格据点的指挥官,也是驻守在这里的长矛军士的连队长,此时的他正站在大门一边的塔楼上,看着据点外无尽的黑暗,却是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他的家乡。
雷利安并不是日耳曼人,准确来说,他甚至也不是帝国人,他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小贵族,也是拉瓦纳王国最先信奉基督教的底层贵族之一。
“这场该死的战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雷利安低声骂了一句,他从家乡的庄园响应征募来到前线已经度过了半年的时间,在这半年里,几乎每天都能看见敌人的游骑在边境平原上晃悠,偶尔也会有暗箭从外面射进来,射中一个两个毫无防备的士兵。
“连队长雷利安,这天站岗可真够冷的。”一个人走进塔楼,他看着身着便衣靠着墙壁的雷利安,如是说道。
“这不是我的岗。”雷利安回答道,他没有看来者是谁,却能从声音辨别出来,对方是连队的副指挥迪亚斯,“我只是想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他指着远方的黑暗,又补充道。
“能发生什么,无疑是德拉人的游骑又在夜晚行动。”副指挥说道,他拍了拍雷利安的肩膀,无奈的说:“我们的军队都随国王陛下征讨米加尼斯王国了,以至于无力解决那些烦人的苍蝇,只能看着他们在眼前晃悠。”
“这一切会改变的。”雷利安回答道,又好似在说服自己:“我们已经战胜了七个敌人,战胜剩下的四个敌人只是时间问题。”
“但愿如此。”副指挥耸了耸肩,走到雷利安的身边,看向外面,道:“你先去睡会吧,我会替你盯紧的。”
“嗯。”雷利安点了点头,越过副指挥走出塔楼,而后沿着阶梯走到地面,据点里还有一些士兵没有睡觉,他们聚在火盆旁取暖,或是精心擦拭着武器和盾牌。
“长官晚上好。”
“嗯,好。”
应付过两名走过的士兵,雷利安径直走向他的营帐,十一月下旬的夜晚温度降低,他必须多盖一层兽皮毯子才能保暖。
转眼间,几个小时过去了。据点里除了值班的士兵还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其他人都进入了梦乡。副指挥迪亚斯走在围墙上,巡视着站岗情况,据点外依旧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偶尔响起的鸟的叫声。
走在围墙上,迪亚斯只感觉一股尿意袭来,他微微皱眉,几步站在了墙垛上,动手解开裤带,露出那活计,对着底下尿了起来,而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他低吼一声刺出长矛,居然是直接刺入了迪亚斯的胯下,鲜血喷涌而出,迪亚斯惨叫一声便摔下围墙。
同时,那些站岗的士兵也都被黑暗中射出的箭矢爆头,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倒了下来。其中一个士兵反应很快,马上跑到铜铃边就要敲响,但他还没拿起锤子,一支箭矢就从后面贯穿了他的头颅,士兵当场死亡,从伤口喷出来的鲜血染红了青铜铃铛。
但还是有人敲响了示警钟声,当钟声被敲响的瞬间,那些沉浸在梦乡里的士兵马上就醒了过来,雷利安率先拿起放在桌上的佩剑冲出营帐,他刚刚冲出去就看见好几个披头散发的野蛮人顺着城墙爬了进来,怒吼着跳下围墙,同冲出营帐的士兵作战。
“敌袭!敌袭!”
雷利安高声怒吼,随着他的声音响起,越来越多的士兵拿着武器冲出营帐,同那些突如其来的野蛮人交战。
嗖——
围墙上已经被野蛮人弓箭手占据,他们搭弓引箭,借着火盆的光线射杀温斯特士兵。一个士兵刚刚冲出营帐,还没和敌人接触就被箭矢射中喉咙,整个人扑倒在地,鲜血不断涌出,很快染红他的衣服,士兵不甘的捂着伤口,想要继续向前,却还是没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