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后背,尽皆皮开肉绽,血肉翻卷,已经看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
叶槿拿起脱脂棉球蘸着消毒水,轻轻擦拭伤口。
这是处理外伤必不可少的步骤,在没有麻醉止疼的情况下,这也是最难挨的一步。
沾着消毒水得棉球,才刚刚碰触到司过后背得伤口,司过全身得肌肉骤然因剧痛而紧绷。
他没有发出声音,但一双手,已经死死攥住身下的床单,指节都因为过于用力,而泛起了苍白。
叶槿看着司过剧痛难忍,却依旧强自忍耐得模样,心底终究是升起了一丝心疼。
“我喊百里浩过来,给你打止疼针。”叶槿说。
“不,不必,这……这是……我该受的!”司过的声音艰涩而又嘶哑。
“阿阿槿,原谅……我,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再对你动用匕首,不会……在对你……动亮出何利器……。”司过艰难的说出了这一番话语。
叶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拿起棉球,蘸着消毒水,继续给司过清洗伤口。
司过强忍着一阵阵剧烈到几乎让人绝望的疼痛,但他始终不曾出声。
即便身子,已经疼到抑制不住的颤抖,他也没喊一声疼。
终于,伤口清洗好了,抹上消炎抗菌的药膏,司过全身早已汗出如浆。
一切处理完毕,叶槿收拾了伤药,坐回床沿,看着司过。
司过趴在床上,额头的冷汗流淌进眼中,蛰得眼睛一阵阵生疼。
还有背后,刚刚处理好得鞭伤,依旧疼得钻心。
不过,这些他都并不在意,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叶槿就坐在他的身侧,正在看着他。
他的阿槿,还会原谅他吗……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用加持了契约之力的匕首,切开她的皮肉了……
阿槿,还愿意原谅他吗……
司过的内心一片荒芜,只有那挥之不去的钝痛,一直在提醒着他,他还或者。
可是,若阿槿再不肯原谅他了,那他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仓惶的绝望中,司过像是一个等待宣判的死刑犯人。
惶然无助,却又无力去改变任何事情……
“上午的事情,揭过吧。
我原谅你,你也不用再为这件事情,为难自己。”叶槿说。
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可趴在床上,宛如等待宣判一般的司过,却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他的阿槿,原谅他了……
司过艰难的抬手,握住了叶槿的手,握的很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抚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叶槿丝毫不怀疑,若是这会儿,司过还能起身的话,他一定会紧紧抱住她,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的,抱住她……
有浅淡的笑意,自叶槿嘴角划过,“阿九,你现在很虚弱,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还等你给我解惑。”
“阿槿,有你……真好。”苍白虚弱的声音,却透着淡淡欢欣与满足。
叶槿嘴角的笑意,变成了无奈,“你背上的鞭伤这么严重,估计自然入睡是不可能了,我喊百里浩过来,给你打镇静剂。”
“不用,我需要这样的疼痛,时刻提醒我,提醒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这疼痛是我必须承受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