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阿槿，对不起……”
“所以，那不是噩梦，在阵图中，割开手掌，签下契约，就是你所说的成婚仪式？”叶槿眼中那层淡淡的水雾犹在，却始终未曾落下。
这种透着脆弱的坚强与倔强，让司过的心，也跟着狠狠的揪疼了一阵。
“那是仪式中，必不可少的一步。”司过垂着头，脸色比之方才，似乎更加苍白了几分。
“可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没等司过回答，叶槿已经率先开口，“是因为，怕我不答应吗。”
“可是，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就不会答应，或许，我就答应了呢”
坚强的叶槿，脆弱的叶槿，在这一刻她的声音归于平静。
可是，就是这种平静，却让司过的心下却越发不安。
“对不起……是我的错……”司过语调艰涩，“我不该那么自私，我应该提前告诉你流程，争得你的同意，再……
对不起……”
似乎除了道歉之外，他已经无话可说，也无从辩驳。
叶槿淡淡的看着司过，眸光中已看不出情绪，“你知道吗，就在今天早晨，我还傻傻的以为，你口中的成婚仪式，就如外界的一场订婚典礼。
我画了漂亮的妆容，期待又忐忑的等待着与你携手迈进礼堂。”
说到这里的时候，叶槿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声中并没有多少笑意，反而透着淡淡的嘲讽。
“可结果呢，没有礼堂，没有订婚仪式，没有证婚人，只有一幅我完全看不懂的阵法图腾，一个带着浓重血腥气息的契约，还有我掌心挨的那一刀……
司过，你知道我那时有多害怕吗。
在那副图腾中，就在你的面前，我突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挥动匕首，划开的我的掌心！
看着被切开的手掌，看着喷涌的血液，我意识清醒，可身体却动不了分毫，你能体会到，我那时的无助吗？”
司过低垂着眼帘，唇抿得几乎泛白，胸腹间似乎又升起了那种熟悉的，顿顿的痛感……
细细密密，无处不在，挥之不去，忘之不能……
万年来，这样的痛感，一直伴随着他，提醒着他。
提醒他曾经对她，做下过怎样不可原谅的事情……
直到万年之后，他再次找到她，那种挥之不去的钝痛，才自他胸腔消散。
可是，就在今天，他竟又一次对她挥下了匕首！
浑浑噩噩中，他甚至已经记不清他当时的想法。
他怎么能……怎么可以再次对她挥出匕首！
是被情感迷失了理智吗……
是因为想要得到她的执念早已成魔吗……
不，这都不能成为，他再次对她挥下匕首的理由……
“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叶槿没看司过，只是抬手，指着门口的方向。
“阿槿……”他再次握住了她的手，死死的抓住，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
“我错了，阿槿，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要对你挥下匕首，我……”
低哑艰涩的声音骤然顿住，因为，他看到了叶槿转过来的脸，原来不知何时，叶槿早已泪流满面。
叶槿的眼眶中，泪水还在源源不绝的流淌而出，泪水的掩映之下，叶槿的眸光带着余韵未退的惊恐与无助。
这样的眼神，这般的表情，还有那苍白的脸色，那一颗颗滑落的泪珠，狠狠的撞进了司过心底。
与记忆中，万年前，祭坛上，他亲手切开她血管时，她眼中的荒芜与疲惫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