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摸黑回到床上,被子里有个没穿衣服的女人。他以为这是自己老婆,或者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某个小三情人之类的。
这时候,他发现(或者早就发现,只是脑子充血顾不上细想)身边的女人不是预想中的那个人。接下来应该说什么才好呢?
海王:我正在想你呢,没想到你就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下,我好去接你?
钢铁直男:怎么是你?XXX(另一个女人名)呢?
不同的回答,产生的结果也会相当不一样。
“这一路很辛苦吧,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
高伯逸进入了贤者时间,揽着元仲华的肩膀说道。
有的女人,在没有丧失底线以前,完全是神圣不可侵犯。无论跪着求人会得到多大好处,也不会放弃尊严。
然而,一旦她们失去底线,不再坚守的时候,你会发现,没有人可以拦得住这样的人。
阿史那玉兹虽然也浪得飞起,但凭借的不过是一种本能罢了。而元仲华则不同,不仅身体内的饥渴让她像嗜血的猛兽,而且还经验丰富!
这多亏是有后世几个T的硬盘教学,要不高都督今夜一世英名都会毁在元仲华手里。
“你这么久都不来,我想你了嘛。”
元仲华满足的呢喃道,今夜真是体会到了女人疯起来是什么滋味,简直是一言难尽。
呵,女人。
高伯逸懒得说破。人不要活得那么累,打别人耳光,有时候也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只要不是什么关键的事情,不要太认死理了。
“你是来给我帮忙的么,你孝文帝的嫡系后人,写封信到关中某些元氏一族家中,应该还是管用的吧。”
高伯逸漫不经心的说道,有些事情,他说出来,比元仲华说出来要好些。对于女人来说,千里送“炮”已经很低贱了,如果再让人认为是“别有所图”,那就显得更加不值一哂。
这样就无形中破坏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哪怕只是畸形的渣男与情妇之间的关系。
“唉,我是来给你送信的,不是帮你写信的。洛阳还有些元氏的族人,嗯,他们希望我出面,缓和一下齐国官府与元氏之间的关系。
当然,你说的写信到关中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不知道会不会有用。”
很显然,元仲华没什么自信。也不认为自己跟那些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所谓“亲戚”,写封信能有什么用。
不得不说,这就是她政治头脑远不如高伯逸,甚至连郑敏敏都差很多的表现之一。如果郑敏敏没点政治头脑,今晚这间房,这张床,这个男人,本来该她享用的。
她又怎么会傻乎乎的让出来?
正是因为意识到元仲华此番到来“事关重大”,所以郑敏敏才忍住了内心的冲动与不忿。结果某个当事人居然都没意识到。
当然,高伯逸也不会去提醒元仲华,只要这个女人能按照自己吩咐的去做,那就行了,其他的不重要。
元仲华的信,如果从内容上说,她当然写不出花来,更是无法替高伯逸允诺关中的元氏一族,将来齐军入关中以后会完全彻底,不打折扣的保证他们的利益。
但是,高伯逸想要的,也不是元仲华能如何打动那些人。恐怕关中元氏里的很多人,其实也是有着同样的想法!
某个妹子到她男同学家里喝酒,只是喝了一瓶苹果醋,居然就醉了!而且还穿着超短裙,穿着很清凉又很好脱的汗衫。
你说这是为什么?
高伯逸和关中的元氏一族之间,其实也是这样的情况,属于喝苹果醋就会喝醉的那种,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以元仲华就是那瓶“苹果醋”!只要有元仲华的信,在信里面说,高伯逸很欣赏关中的元氏一族,巴拉巴拉。
然后这事基本上就成了。
政治的奥妙与微妙,往往就在于此。
“明日我就要出发去前线了,你和我一起么?”
黑暗中,高伯逸的表情模糊不清,至少元仲华看不清。听起来,似乎兴致不错的样子。
“算了吧,女子出现在军营,乃是不祥之兆。西楚霸王项羽都不能免除,我明日就回洛阳,到了那边,再书信联络吧。”
元仲华婉言拒绝了高伯逸的“提议”。
或者可以叫明知道对方不可能答应,却不带恶意的“试探”。
……
陇右李氏(又称为陇西李氏),树大根深,在北魏时期,就有不少人才。李穆出身将门,祖祖辈辈都是军官,可谓是家学渊源。
二哥李远,当年乃是宇文泰麾下猛将,能征善战。而长兄李贤更不得了,跟宇文家的关系极为亲近,宇文泰长期出征在外,无力教导两个儿子宇文邕与宇文宪,最后都丢在李贤家寄养。
两人最后一个是统帅周军的齐王,一个则是登基为帝。
所以宇文邕才会想到让李穆来镇守金州!他最信任的人,几乎都派到了北线的蒲坂,实在是无人可用了。
矮子里面拔长子,相比较而言,李穆一家,对宇文氏还算是忠心尽力。金州城虽然地处要害,但远不能跟富庶的蒲坂和人口稠密的长安相比。
这里地处偏远,大山环绕,所依靠的,只能是蜿蜒而去的汉江。如今两国交兵,汉江也处于封锁状态,金州这一带的人,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哪怕暂时没有战乱。
这种情况就像是下雨前的憋闷天气一样,令人不适。官府收走了粮食,口粮每日派发,多少全看对方心情。不能出城,出城的人,家属要作为人质……林林总总的各种规矩。
说白了,怕金州的人逃亡到荆州。
“报,李都督,洵阳的紧急军情!”
正在书房里看书的李穆,听到门外亲兵的喊声,顿时心中一沉。
“信呢?”
“来不及写了,是能将军派人来传的口信?”
亲兵焦急的说道。不过李穆却并未当一回事,他丝毫都不在意的样子,将书放在桌案上,看着冷汗直流的亲兵问道:“哦?能奔达说了什么狗屁呢?”
李穆的语气充满了轻蔑。
“他说……洵阳已经被齐军围攻,就要破城了。”
亲兵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道。
他这一路跑来也是累得够呛。
“对方传口信的人,应该已经回去了,对吧?”
李穆问了一句“废话”。
亲兵先是一愣,随即点点头道:“都督神算,确实如此。”
“苦肉计罢了,这能奔达在把我当傻子呢。”
李穆不屑摆摆手,示意亲兵退下。
等书房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李穆这才长叹一声。
“人心思变,这金州,守不住了。”
周国的崩溃,是整体的,全局的,从内政到军事,各方面的。就好像杨坚取代北周建立隋朝之前的那一段时间一样。
崩溃不是一天两天的结果,而是日积月累到了一个节点,然后突然发生的。
国家制度的崩坏,贤臣的意外死亡,野心家的暗地发难,一切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正如高伯逸教导郑敏敏时说的那样,宇文邕的改革没错,错的是他所处的这个时代。
舔狗对女人好是没错的,可惜他们舔的多半都是海王和渣女,同一件事,所处的情况不同,效果和结果,往往是相反的。
宇文邕就是遇到了这种问题。
废除八柱国制度,剪除土豪,推倒寺庙,让僧人还俗,增加国家账册上的人口,这些事情,没有一件是错的。
只不过,外部的军事压力,使得很多改革,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反而破坏了原有的团结。
打仗的时候,战利品收归国有,按战功分配,这是不是时代的进步呢?当然是,高都督麾下的神策军,严格执行此项制度。打仗的时候,人人都不愿意打扫战场,财物掉地上都没人捡。
你能说这不是时代的进步么?宇文邕做错了么?他没错,只是,周国所面临的严峻军事挑战,使得这项制度,成为了催命符。
打不过齐军,所以军功升级的制度,没有显现出优势来。但是劣势却被放大无数倍,因为,从前八柱国为首的关中豪强世家们,可以通过与高欢战斗,掠夺大量战利品和人口,而无需上缴给宇文泰。
他们是把打仗这件事,看成是自家的事情。翻翻历史书就知道,西魏的军事决策能力,比东魏高了一大截。
主观能动性的作用,是不能抹杀的。而现在,新好处暂时没看到,可是以前最大的好处,却已然消失不见了。你让那些带兵打仗的人怎么想?
本来就弱,再加上上层军官阶层“出工不出力”,所以宇文邕能信任的,也只有他亲自提拔的那些府兵军官。
等于是砍掉了自己的一只胳膊。
这其中,就包括陇西李氏,自然也是包括李穆的。
李穆知不知道能奔达有谋反之心?他当然知道!如果不知道,就不会让这样的人,去守在战线的最前方了!
他把能奔达安排在洵阳,就是想看看这厮到底会不会卖主求荣。
李穆原以为能奔达虽然不会打仗,才能也很一般,但是应该还是可以保持自己的操守。没想到,他还是高估了人心,低估了周国国势倾颓造成的人心混乱。
三国官渡之战的时候,曹操获胜后缴获了袁绍的书信,其中很多都是自己大营中的文臣武将写的,信中语气非常讨好谄媚。
这是那些人为了“留一手”,而故意写信让袁绍“放自己一马”。
曹操都有如此窘迫的时候,宇文邕能跟曹操比?
李穆叹了口气,宇文邕当然无须选择,他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可是,陇西李氏,却还是有路可以走的。
这也是为什么李穆要放能奔达走的原因之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能奔达是第一个,他李穆麾下不少人都在金州,焉知没有下一个能奔达?
这种事情很难说的。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城头大鼓开始不要命一样的敲响,异常急促。
李穆一愣,难道说,敌军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打到金州来了?也太离谱了吧?
“报,都督,蜀地公孙氏偷袭汉中得手,一路开官仓,聚流民,现在已经兵临金州城了!”
哈?
李穆差点把传令兵揪住给两个耳光。
“你再说一遍?”
“蜀地公孙氏作乱……”
“闭嘴,带我去城头看看。”
蜀地公孙氏,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前朝废柴。像这样的碧莲,以前西魏的时候,每年都要干掉一批,根本不成气候。
然而,现在这一支公孙氏,略微有点不同。
专门朝着农村下手,不攻打县城。
不以占领城镇为目标,专门破坏世家和地主的田庄农庄,每到一处,开仓放粮聚集流民。之前他们一直在汉中附近活动,除了不攻打县城外,其他的事情,什么都做。
让人烦不胜烦!
李穆很想带兵去解决这些人,但是他的职责,是守好周国的南大门,不让齐军长驱直入。要不然,乐子可就大了。
结果现在,他不去找公孙氏的麻烦,那些人反而来找他的麻烦了。
真是令人恼火得很!
披上铠甲上了城头,李穆站在女墙上朝下观望,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密密麻麻的好多人!虽然这些人连盔甲都没有,几乎不可能有什么“精锐”,但厉害就厉害在“人多”这一点啊。
金州城,又不是什么高大城池,不朽堡垒。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还真有些麻烦。
李穆顿时明悟,公孙氏现在玩的,不就是当年黄巾贼那一套嘛。无非是做得漂亮点,手段聪明点罢了,本质都是一样的。
这种军队,说好对付也好对付,只不过,绝不是自己被困城中这样好对付的。
李穆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他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要不要请杨素来帮个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