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宗庙,仔仔细细地排查了好一会了,李林夕却始终都没有发现此地有任何的异常之处。
根本就没有什么密道密室之类的,只有密密麻麻的排位,还有一些画着奇奇怪怪的符咒的木桩。
难道,那百毒蛊不在此处?
找寻了几圈未果,李林夕心里不禁有些失望。
抬眼望向宗庙外正打的火热的一片,李林夕心生不解。
可是……,也不对啊。
若是这宗庙之中当真没有那百毒蛊,为何这些人会如此重视此处。
当然,李林夕所说的“那些人”,并不是守卫宗庙的侍卫。
而是,那些正在拼死搏斗的黑衣人。
就在李林夕在宗庙内排查其间,外面早就已经变成了一片残骸。
各种各样身形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面,刺眼的鲜血染红了一片,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散落的断肢残骸。
宗庙外的世界,是地狱,是修罗场。
而这地面的一众人中,虽说那群黑衣人各个都是身手了得,但其身影也是快要占了一半了。
李林夕原本以为自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会吓得半死。
却未曾想到,当这一片鲜红真正地如眼之时,除了感叹这些人为了别人的愿望,不惜送死之外,她心里没有一丝丝的波澜。
唉~
在心底轻叹了了一声,轻轻地摇了摇头,李林夕这才又开始继续自己的寻找之旅。
而就在李林夕刚刚一回头,一道碧色的身影,有些突兀地闯进了她的眼帘。
这是……?
看着对方完全没有发觉都她的存在,直直地往摆放这众多牌位的方向走去,李林夕心里升起了一丝的疑惑。
这人……,好像是她刚才看到的,黑衣人之首。
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还有,莫非这人也是来找百毒蛊的,而且还知道那百毒蛊藏在何处?
看着对方方向坚定的脚步,李林夕心里更加地坚信她的那些想法。
那碧衣男子直直地走向了一堆牌位处,没有一丝丝的犹豫。
修长的玉指下落,将其中一个牌位,轻轻地扭动了一下。
所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李林次抬眼望去,便看到了那原本堆放着牌位的高台,像是被硬生生劈开了一样,竟然从最中间打开了一条缝隙。
随着两边高台的逐渐移动,中间的那条缝隙开的越来越大。
直到最后,变成了一个可容一人进入的门口。
看着此时暗门已开,碧衣男子嘴角终于扬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没有一丝的犹豫,碧衣男子径直地走了进去。
在那暗门关闭之前,跟上了碧衣男子的身影,李林夕也进入了暗道。
如同李林夕预料的一般,跟着碧衣男子进入的这个决定,果然没有错。
一直都是跟在碧衣男子的身后,像是对这个暗道很是熟悉,一路上所有的机关在男子的手上,全部都化为了无用之物。
从进入密道开始,他们一路向里,不费吹灰之力。
终于,他们似乎是走到了密道的尽头,最后停在了一间格外空旷的密室里。
与其说是一间密室,在李林夕看来,还不如直接说是一个停尸场。
因为,此间密室之内,不单单摆放着大约有二三百个棺材,周围还有这横七竖八地斜躺在地上,大约有百个左右的白骨骷髅。
目光在这些白骨上停留了一会儿,李林夕心里生出了许多不解。
单纯看这些骷髅,大多都是格外地完整,没有一丝丝损坏的地方。
只有少数有些许的骨折骨裂之处,但却都不是什么命脉之处,不应因此丧命。
感觉……,感觉其身死之前,似乎并没有经受过什么打斗一般。
目光落在算是最为新鲜的一副尸体之上,反复打量了一番其腐坏了一半,紧紧地贴在白骨之上的肉皮,李林次心里,大抵已经猜出了其死前痛苦的模样。
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血所致。
看那些骷髅上面所埋着的灰尘,李林夕估计,这些人死了,大概也是有些年月了。
而至于他们为何物所伤,会葬身于此,这便无从可知了。
原本以为自己会像之前进入宗庙前那样,被吓得直打颤,一步都不敢走。
却不想此时,她竟然还可以如此理智,如此的平静。
不但敢走进此处,还敢直接盯着那些个,她之前害怕的要死的东西反复打量。
此时,李林夕有些不知道,她是应该喜,还是应该忧。
喜她终究不似她自己预想的那般懦弱,还是忧她,似乎已经真的越来越没有了正常人该有的情感。
“出来吧,跟了一路,不累吗?”
就在李林夕还在纠结在自己的小情绪之中时,冷寂的密室内,突然一阵男子冰冷的声音响起。
嗯?
这是……,我被发现了?
以为自己暴露了,心里一惊,李林夕寻着那声音望去。
一抬眼,果然就看到了那碧衣男子的目光,朝着自己打来。
怎么回事?
我用了隐身术,一路也是极为注意,为何他会发现我?
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发现我,只不过是在诈我?
一时之间,李林夕陷入了一阵犹豫,不知自己究竟如何是好。
算了,大不了和他打一架!
就在李林夕就要收回隐身术的前一秒,她身后突然想起了一阵脚步声。
嗯?
听着身后这突然响起的声音,李林夕心里一惊。
扭头往后望去,便看到了一个黑衣人影。
而那人,正好就是李林夕所认识的人——敦尔柯。
他?
为何我一路都没有注意到我身后有人?
有些心惊自己此次的大意,李林夕心里不禁有些后怕。
“公子。”
靠前了几步,敦尔柯抱着红色的血珠还在不断滑落的长剑,微微作了一个揖。
“你这是何意?”
碧衣男子挑眉问道。
“公子,我跟来并非有他意,只是想知道一下,公子您真实的身份。”
微微颔首,敦尔柯恭敬地回道。
他那会儿听到有人喊其为殿下,他心里便生出了疑惑。
而后来,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碧凌然带来的那群黑衣人的身手,以及他们所用的招式。
这才看出,那些表面看似为癸曦族的招式之下,都掩藏这南疆都城功夫的形魄。
南疆都城向来和他们癸曦族不对付,若是碧凌然真的是都城之人,那他此番作为便是出卖叛离了整个癸曦族。
若是碧凌然是癸曦族之人,他可以接受谋反之罪。
说到底,那只不过就是推翻一个人或者一个家族的统治罢了。
这种事情,历史上常有,他倒是也觉得无伤大雅。
但若不是,那他便是叛了他的根,害了他身后的整个族人。
虽说他从来不在乎什么功名利禄,什么名留青史,可是他定然是无法接受叛离族落的。
“哦?身份?”
碧凌然边说着,往敦尔柯的身后扫了一眼。
看其身后空无一人,再未多语,便径直地往密室之中,摆放在最左处的一口木棺走去。
看着碧凌然的动作,敦尔柯心里一惊,连忙上前,似乎是想要阻止碧凌然前行的动作。
却不想,他刚一靠近前者五步以内,便被前者周身释放的内力,径直地弹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噗!
原本就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了伤,此时被碧凌然这毫不留情地一击,身子更是硬生生地砸在了地上。
不堪重负,敦尔柯一口血喷出,将地面染红了一片。
丝毫没有在乎身后发生的事,碧凌然走向那口木棺处的脚步,格外地坚定。
隐约之间,李林夕似乎还看出,其看似稳态的步子之间,略微有些急不可耐的仓促。
看着碧凌然这一番表现,李林夕不禁双眼微眯。
如此看来,那碧衣男子极为看重的东西,应该就在那口木棺之内了。
而那碧衣男子看重的东西,很有可能也就是她想要得到的东西。
想到此处,捏着琉璃剑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李林夕小心翼翼地跟上了碧衣男子的步子。
所有的注意力都紧锁在碧衣男子的身上,以为寻找时机。
若是那木棺之中放置的,真的是百毒蛊,以便从碧衣男子手中夺过。
目光随着男子移动,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那口木棺之上。
那木棺,若是来个粗心之人,一眼望去,定然是看不出什么异常的。
大致看来,和周围其他的木棺,没有任何的差别。
若是定睛细细望去,便会注意到,在这个看似泯然大众的木棺左下角,雕刻着一个十分隐秘不显眼的雕花。
那多花李林夕有些眼熟,似乎是癸曦族的族花——曼珠沙华。
就在那雕花最为中间的一个花瓣末端,有些微微掉漆的痕迹。
明显,是因为多次磨划后造成的。
果然,如同李林夕所料,那机关果然是在那花瓣之上。
随着碧衣男子在其上轻轻触碰的动作,机关被打开,棺盖自己开始慢慢地移动打开。
随之,一阵轻微的摩擦声响起。
终于,在碧衣男子和李林夕紧张的等待下,随着咯吱一声的响起,那木棺终于被彻底地打开。
“这一切,本来就是我的。”
就在李林夕以为碧衣男子就要立马拿出棺中之物时,一阵冷清的声音有些突兀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