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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金钱其实就是砝码

第六十三章金钱其实就是砝码

“律法是用来保护弱者不受强者欺负的一种保护装置。

尤其是在由一群强盗建立起来的蓝田大明更是如此!

在强盗们建立起来的政权中生活一定要小心,一定要牢牢地抓住属于自己的权力万万不敢放松,更不可苟且,万万不可行六国贿强秦之举,今日割一城,明日让一地,这样做喂不饱云昭这头野猪,只会让他的胃口变得更大,最后化身猪刚鬣将这天下一口侵吞!

目前而言,是大明百姓最好的时间,也是最坏的时刻。

好的一面是,云昭过于自信,他认为自己过于强大,可以放一部分权力给百姓,并不能影响他的统治!同时,如今的大明刚刚渡过灾荒,到了百废待兴的时候,正是我辈子民努力奋发积极向上的时刻。

我们要从权贵手中取过属于我们的权力,并且牢牢地守住,然后再将这些权利具体化,实际化,成为一个坚实的实体存在,权力才能有效的保护我们的生活不被影响,我们的劳动成果不会被剥夺。

不好的一面便是如云昭预料的那样,皇权过于强大,想要在这样以为强权皇帝麾下拿到属于我们的权力,就需要我们万众一心,让皇帝看到我们的强大才成。

否则,以云昭这种枭雄心态,他不会给我们任何可以威胁到他的权力的权力。

团结,团结才是我们唯一能让云昭低头的法宝,除此之外我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可能。”

傅山那张被胡须围绕的嘴巴在不断地翕动着,一段又一段慷慨激昂的文字从他的硕大的头颅中酝酿成熟之后,再从那张善于雄辩的嘴巴里喷吐出来,让座中的士子们听得心潮澎湃又如坐针毡。

一方面,天下人中,敢如此批驳云昭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堪称凤毛麟角,而傅山就是其中的一个。

这一段时间里,皇帝与法部斗得如火如荼,最终以皇帝的胜利告终。

傅山已经从云昭这些细微的动作中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云昭准备收权!

这家伙夺了天下一次,买了一次,还准备在用手段把天下再收复一次。

第一次,他用强大的军队收复了大明,获得了大明的土地!

第二次,他用关中强大的经济实力,布恩天下,强行推行土地改革制度,算是将天下买下来了,这一次,他获得了最基础的执政基础,以及正义性。

这一次,看的出来,云昭还想从思想上收割一次大明,这一次如果让他获得了成功,云氏的江山就真的成了万世一系,不管到了任何时候,百姓们的脑袋上永远坐着一个皇帝,而且这个皇帝必定会姓云。

“獬豸名为獬豸,实际上已经变成了皇族的忠狗,制定律法而不用,只会在云昭划定的圈子里的兜兜转转,他们已经腐朽了,已经被皇权浸染成了一块足以遮住天地光明的黑幕。

如果不能打破云昭制定的律法,那么,不论我们如何兜转,都像一头拉磨的老驴,一辈子休想走出这个驴圈,去感受驴圈外边的朗朗晴空。

“立法严而用意宽!”

这才是律法筹建之初的指导意见,我们不能只能律法的表象,要看到律法的实际意义,总体上来说,如果一部律法不能将所有人都囊括进来,这样的律法本身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所以,打破牢笼我们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律法才能真正起到约束所有人这个意义。

从而让律法真正的成为保护我们生命财产,生活的最坚实的一堵墙!

这堵墙应该帮我们挡住所有的不法侵害,所有的悲伤,所有的苦难,还要给我们所有人继续在光明下活下去的希望。

我们的未来只能由我们来创造,我们的幸福也必将牢牢地握在我们的手中。

云昭说过——生而为人,我必将天生幸运,天生幸福,有吃饱穿暖的权力,当然,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力。

对于这句话我无比的赞成,可是,你们一定要牢牢地记住,说这句话的云昭与现在的皇帝云昭根本就是两个人。

时局变了,什么都变了,当云昭从一个反抗者变成一个既得利益者之后,他变了,他背叛了他昔日的誓言,权力的温床让他变得腐朽,变得恶毒,也变得自私!

他不再是那个白衣飘飘指斥方遒激扬文字的云昭,他在后悔……他在蜕变……他在腐朽……”

傅山的声音很大,以至于正在教室外边扫落叶的云显也听得清清楚楚,当他听到这个混账正在贬斥父亲,这让他非常的愤怒。

可是,父亲曾经向天下人许诺过,刑罚不入课堂,这让他又没有了冲进去殴打傅山的理由。

孔秀躺在一张躺椅上,手里举着一个酒壶,双眼却看着白雪皑皑的玉山,看样子好像已经喝醉了。

云显丢掉扫把,来到师傅跟前道:“师傅,你不准备为你孔氏立一点功劳吗?”

孔秀转过头看着弟子道:“你是说要我去殴打正在口吐莲花的傅青主一顿?”

云显点点头道:“是啊,是啊,我父皇听说先生这样做了,一定会很喜欢。”

“你要我去拍你父皇的马屁?”

“天下人都拍我父皇的马屁,先生不是常说从众者最佳吗?”

孔秀摸着自己的脸皮牙疼一般的吸一口凉气道:“不成啊,你师傅的脸皮还没有厚到这个地步,再说了,傅青主使得一手好剑,你师傅要是因为拍你父皇马屁去殴打傅青主,胜利了还好说,要是失败了,那就惨了。”

“要不然让孔青师兄去?”云显明显的有些不甘心。

“不成,你孔青师兄刚刚任命了蒲城县令,半个月后就要走马上任,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他怎么能干呢,要干也是我这种不要脸的人去干,小子,你可以自己上啊。”

云显想想傅青主的身手摇摇头道:“我打不过。”

孔秀笑道:“你有你那个便宜大伯送的武库呢,只要拿出武库中的任何一种利器,都能干掉傅青主,顺便把那些被他蛊惑的学生一起干掉。”

云显叹口气道:“师傅说的是,只要把一枚大号的撼天雷丢进教室,这个世界就会立刻安静下来。不过,我好像还不敢。”

孔秀笑道:“你看,这就是你父亲立下的规矩在起作用了,你有没有想过傅青主为何要在你面前说这些话呢?”

“可能是为了让我把这些话传达到我父亲的耳中。”

“他为什么要把这些在以前算来是大逆不道的话传到你父亲耳中呢?”

云显不屑的道:“说不定是想要求官!”

“傅青主为人一向逍遥,这时候却主动求官,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以前弟子会认为他求官是为了为大明百姓服务,现在看起来似乎又不是。”

孔秀喝了一口酒道:“不做官,他说的任何话都是屁话,没有任何作用你明白吗?”

“他说的挺开心的。”

“你信不信,他这一番言论,离开了教室,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想变革,可惜,教室里的学生们的最终目的是要求官,所以,他这一番话终究只能落一个对牛弹琴的下场。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用这种方式求官的原因。”

云显重新拿起扫帚继续扫落叶,该死的獬豸判决他在玉山大学堂里执役半年,这半年他就必须干苦力,还不能有半分怨言,否则,獬豸那个狗日的会延长刑罚期。

至于傅山在课堂上说的那一番话,云显打定了主意不理不睬,让他一番苦心付之东流,比什么惩罚都严重。

如今的大明,各种思潮纷杂,一些咒骂父亲的文章,父亲读过之后觉得很不错,会特意准许《蓝田日报》用粗大的字体刊登一下。

就现在而言,报纸不仅仅只有一份《蓝田日报》,虽然全国性质的报纸只有这一份,可是地方报纸,行业性报纸却非常的多,去年冉冉升起的报业明星便是《江南日报》,这份报纸的发起人便是——钱谦益!

这份报纸与略次于他的《南洋日报》正在努力的争夺读书人市场。

报纸多了,一种政策或者事件爆发之后,往往就会有好几种不同侧面的报道,让人们对政策或者事件了解的更加透彻。

一袋子红艳艳的宝石落在了孔秀的手中。

孔秀对于这些宝石的成色非常满意,抛一抛宝石袋子对一身粗布衣裳的云显道:“你以前不是总说那些美人们只看你孔青师兄不看你吗?

今天,我就带着你孔青师兄跟你,咱们师徒三人一起去长安城,让你好好看看,美色,金钱,权力之间的顺序排行。

书上得来终觉浅,实际看看,实际把握称量一下,对你来说非常的重要。”

云显点点头,他对师傅的教学方式很是欢喜。

“师傅,看完这三种之后,我们还要看什么,称量什么呢?”

孔秀瞅着玉山雪峰低声道:“接下来,我们称量金钱与道德。”

“再然后呢?”

“金钱与理想!”

“再然后呢?”

“金钱与坚持。”

“为什么一定要用金钱来衡量这些事物呢?”

孔秀摸摸云显得脑袋道:“在铜臭的熏陶下,美好的事物总是不堪一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