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太子喝醉了,他说秦珍酿的葡萄酒很好喝,秦珍便由着他多喝了几杯。
不知道是南辰酒量浅还是秦珍酿的葡萄酒劲大,两壶酒下去,南辰便醉了,醉了的南辰一直拉着秦珍说胡话。
东一句西一句,秦珍听的不大明白,直到他提到自己被血妖抓走在地宫关了半年,突然就不说了。
他整个人似陷入一种很奇怪的状态中,身体轻轻地颤动,面部肌肉都在抽搐。
秦珍吓了一跳,喊了几声想将他喊醒,可他喝醉了,正处于无意识状态。
正不知所措时,秦珍突然听到他极轻地喊了声她的名字,“珍珍?”
“哎,我在这,殿下,你醒醒,殿下?”
“珍珍?”南辰再次喊道,这次声音大了些,带着许迟疑与……害怕。
他在害怕?秦珍怔了下,心想她那酒不会把人喝出毛病了吧,可她也陪着喝了不少,半点事没有,应该不是酒的问题。
“我在,殿下,我在这。”秦珍拍了拍他的脸,想让他清醒些,不防手被他死死握住,紧紧攥在掌心。
“珍珍,帮我点盏灯,这里好黑。”
黑?秦珍环视了下屋子,这才到傍晚,屋里是暗了些,但不至于黑啊。
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见他眼睛虽看着她,却没什么焦距,眼中泛着水雾,脸惨白惨白的。
秦珍心里疑窦暗生,点头说好,“你放开我,我去点灯。”
南辰听了反而将她的手握的更紧,还拽了拽,“不,我跟你一起。”
南辰状态不对劲,秦珍不敢逆他的意,扶了他往里屋走,“成,我们一起。”
醉酒的人根本站不稳,而南辰比她高太多,秦珍半扶半拖的把人弄到里间,火折子是随身带着的,她点燃油灯,把南辰扶到床边坐下。
“好了,灯亮了,殿下先休息一下,我出去打盆水来。”
南辰眼睛眨了眨,看向光亮处,似乎不太满意,低喃道,“还是有点黑。”
秦珍无奈,转身想去找蜡烛点上,但手被南辰攥着,她只能把人扶起,拖着他去找蜡烛。
直到屋里角角落落都亮堂起来,南辰的的状态才好转了些,嘴里嘟喃了几句,酒意上来,倒在床上便睡,但人还抓着秦珍的手。
秦珍抽了抽,没抽出来,而且她一动,南辰便皱眉,秦珍隐约猜到些什么。
地宫那半年不见天日的非人折磨,终是给这位太子留下了阴影。
次日秦珍醒来的时候,南辰已经走了,她原是坐在榻前守夜,不知什么时候睡了去,醒来的时候人在床上,被子好好地盖在好她身上。
昨儿睡的太舒服了,暖烘烘的,以至于南辰走的时候她竟没醒。
秦珍下床穿鞋,头发散落下来,却是连头绳睡掉了,她回身到被窝里找,可头绳没找到,却摸到一个小盒子。
她拿出来一看,盒子比她巴掌大点,上面镶着细碎的宝石,华丽而精致。
不用说,定是南辰送她的新年礼物,上次他送的生辰礼她都忘在一旁,索性这次一并找出来。
两只差不多的盒子,生辰礼的盒子里是一支蝴蝶发簪,这次是一只宝石手镯。
她手上已戴了风纯送的红宝石手串,秦珍想了想,把红宝石手串收起来,戴上南辰送的宝石手镯。
手镯戴上刚刚好,这位殿下却是有心了。
初二一早,金婶子介绍的阿兰过来,秦珍趁兄长们还在家,便同他们说了下阿兰婶的事。
留了阿兰看家,她和兄长们大包小包的去顾府,一来给先生们拜年,二来送五郎。
回来时,家里还挺热闹,凤阳世子和风纯一起过来了,风纯一见到她就嚷嚷,“珍珍,你得收留我,我无处可去了。”
秦珍不明所以,“你又闹哪一出?”
见兰婶给两人倒了茶,茶里浮着红枣片,秦珍还算满意。
“听他瞎说。”
风阳世子道,“皇上就那么一说,一没下旨夺你爵,二没收回你的王府,是你自己赌气,真是恶人先告状。”
风纯气道,“为了逼我娶络伊人要把我贬为庶人,你亲耳听到,还用得着下旨。”
“说是说,做是做,皇上给你留了台阶下,只要你去认个错,把络伊人娶了,那就是一句戏言,谁会当真。”
风纯梗着脖子喊,“我偏不娶。”
为了逼他娶那个女人,竟然要贬他,他几时受过这气,心里更是委屈。
“随你。”凤阳世子懒得劝他,反正皇上不会真对他如何,就这么一个宝贝侄子,宠得比亲儿子还厉害,说贬成庶人,不过吓唬人而已。
秦珍算是听明白了,转身出了屋子,见阿兰婶候在外边,朝她点了点头,领人走开了说话。
她随口问,“婶子以前是做什么?”
阿兰道,“回小姐的话,小妇人以前在杜府帮厨。”
“哦,”秦珍说,“帮厨好,我家现下就缺做饭的,家里的活你看着做,今天婶子就做的很好,不过,这宅子是借住郡王的,除了厨房和这几间屋,其他地方兰婶别乱走,过段时间会搬家,还会添人,暂时先这么着,另外,家里来的客人身份不一般,兰婶出去切莫乱说,你家里人也不行,若兰婶做的好,我,我爹不会亏待。”
阿兰马上应道,“小姐放心,小妇人懂这个规矩。”
她小小年纪,说话有条有理,阿兰不敢小瞧了去。
秦珍又交待了些琐事,便让兰婶去准备午饭,返身回来便见风纯站在门口同一侍卫说话。
风纯一脸暴躁地嚷道,“爷都是庶人了,城外有流民关爷屁事,谁爱管谁去,爷不去。”
凤阳世子斥道,“现在是你该赌气的时候吗,西凉云枫很快派使团来我北楚,若流民这个时候做乱,你让他们怎么看,看北楚的笑话吗。”
风纯顿时闭嘴,嘴角动了动,朝侍卫摆摆手,“爷……本王知道了,本王马上去。”
秦珍听到有流民,扬声道,“带我去。”
风纯瞪了她一眼,“哪儿都有你。”
他现在气不顺,逮谁刺谁。
秦珍才不同他计较,“你不带我自己去。”
她扭头跑到厨房门口吩咐兰婶,“别做饭了,城外来了流民,家里的粮食麻烦兰婶全做成干粮,做好了送到城外去。”
兰婶愣了下,马上应好。
秦珍以为风纯和凤阳世子走了,急急忙忙跑出宅子,外面两人刚上马,她心说正好,于是提气纵身一跃,跳到凤阳世子的马背上。
风纯见了又生不满,“你现在也开始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
秦珍真想打他,凤阳世子没好气道,“横竖你现在看谁都不顺眼,我们就不奉陪了,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