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没别的地方可去,便回了城北,柳林镇现所有的房子包括附近的村落都住满了,还相当一部分人没地方住,只能搭帐篷。
城北是贫民区,照样住满了人,亏得善之前提前租了房子,能让她有落脚地。
房子一个月没人住,屋里都落了灰,秦珍回来洗洗刷刷,把房子收拾干净。
她打算好好盘算做点什么。
秦珍没什么擅长,厨艺一般,善之他们觉得自已做的菜好吃,只是因为以前过得太苦了。
像她,一年里吃不到一口肉,天天野菜粥配杂粮馍馍,上顿蒸红薯下顿蒸土豆,突然有肉吃了,菜里有油有盐,能不好吃吗。
秦珍把被房间里的被子抱到院子里晒,院子旁边翻出来的地,之前种上的青菜早被人摘完了。
住在贫民区的人本就穷,家里没人住,菜被偷是很正常的事。
下午,秦珍偷偷跑了一趟医馆,正好在医馆外头的巷子里碰到放学归来的善之几个。
“哥哥,这边,嘘嘘~”秦珍压着声音,在他们身后喊。
二郎几个并非是自已回来,还是由王府的侍卫亲自护送。
侍卫听到她的声音,忙提醒二郎几个,少年们见到秦珍,齐齐转身跑了过来。
“妹妹,你在干嘛?”二郎奇怪的问。
“姐姐。”五郎从侍卫怀里下来抱住秦珍的腰,秦珍揉揉弟弟的小脑袋。
“青平公主那女人来了,我和生了些小龌龊,”秦珍说,她又指使善之,“善之哥哥,你快去看看她还在不在。”
“好咧。”
善之快步跑到医馆门,只瞟了一眼便打回转,“还在,里面还有不少侍卫守在医馆里。”
“行,那我们回城北。”
秦珍抱起五郎,对护送他们回来的两名侍卫说,“谢谢二位,你们可以回去了。”
侍卫不走,“秦姑娘,世子有令,我二人必须护送几位公子到家。”言下之意,只要没送进家门,就不算到家。
秦珍想了想,“那好,有劳两位侍卫大哥了。”
她招呼旁边的兄长们,“走,回城北。”
“好耶,回家啰。”少年们簇拥着离开。
秦珍兄妹在巷子的举动,青平公主的暗卫看在眼里,赶紧上前禀报,青平看着紧闭的屋门,暗自气得咬牙。
她以为自已做了公主,卫末会高兴,没想到,他根本不在意自已是公主还是郡主,就像他说的,他并不喜欢她。
可她喜欢他,身为皇族唯一的公主,她看上的男人,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派人跟着,看她落脚在何处,尽快处理掉。”一个贱丫头,敢不将她放在眼里,以为巴上末哥哥做靠山,她就不能拿怎样,做梦。
她有得是法子叫她死得无声无息。
“属下遵命。”暗卫离开。
青平扫了安静的屋子一眼,缓缓起身,她弹下袍袖上的灰,袖子一甩,“回去。”
王府侍卫将秦珍兄妹送时家门才返离开。
秦珍顺路买了菜,兄长们回来,人多,都是大小伙子,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她是不吝惜银钱,买了好些从菜回家,看得后面的二郎几个直吸气。
善之烧开水烫鸡毛,二郎蹲在妹妹面前帮着剥蒜头,一路上看着妹妹大手大脚的花钱,他看得心惊肉跳。
“妹妹,先生不许我们提前放学,还说从明天起,会有武师傅来教我们武艺。”
秦珍听了很高兴,“那很好吗,哥哥们可要好好学。”
“可是。。。。。。”
“哎,听你说话真费劲,直接跟妹妹说不就得了。”善之叫孝之看火,他跑过来蹲到旁边,说,“先生不让我们提前放学,我们就赚不了银钱,咱们天天大鱼大肉的吃,家里没有存银,明年说不定束修都交不起。”
善之巴巴的一通说,苦过的人极有忧患意识,“先生还好,就是先生他婆娘可不是好相与的,束修和食宿费少一个铜子,她都未必乐意,昨儿说了,咱们简省些,你还买这些菜,下个月没钱吃饭了咋办,家里现在又没进项。”
秦珍随口说,“我们家有存银啊,为什么要简省,你们几个不败家的话,吃到下辈子去也吃不完。”
“哪来的存银?”二郎几个异口同声,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秦珍暗笑,视线在面前一张张青稚的脸上滑过,怨不得兄长们不信。
自误杀血妖后,她就没穷过,只是怕吓到哥哥几个,她一直没说,好歹也几万两的身家了。
“当然有啊,我没告诉你吗,”她拍拍手上的泥,手伸进袖子里掏啊掏的,掏出来一张银票,递给少年们面前。
“我不是说了嘛,前不久我给凤阳世子等人带路,回来后,他可是赏了银钱的。”
“一千两,我滴乖乖,这么多。”善之摸摸后脑勺,“凤阳世子怪大方的。”
良之摸了摸银票,稀罕不已地说,“我还没见过一千两的银票呢,原来长这样。”
善之拍他后脑一下,“屁话,谁见过。”
“那也是妹妹压上性命换来的,梧桐山多危险,幸好妹妹平安回来了。”
二郎深深觉得,这笔赏银得来不易。
“说得是,咱家兄弟四个读书,算起来,一千两银子也不经花,银钱好好存起来,咱们还是按之前的节约些,以前讨饭时饿肚子常有的事,现在有吃有穿有书读,天天还大鱼大肉,我心里亏得慌。”
善之推了推秦珍的手,“妹妹,银钱收好,日子长着呢,带路这种差事,咱下次不做了,银银哪有命重要,从明天起,不许大手大脚,。”
二郎几下也一脸赞同之色。
秦珍还能怎样,兄长们这么懂事,只好配合,她收起银票,“我知道了。”
况且,她觉得善之说得对,以前那么苦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简直就像泡在蜜罐里。
她不但要节约,还打算做点小买卖。
早早做好饭,让善之跑了趟医馆给卫末送饭,等善之回来,兄妹几个围着饭桌子,讨论起做小买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