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深入地底,秦珍摸黑前行,走到秘洞尽头,才发现地底别有洞天,里面空间大得吓人,也不知那人挖了多久,方掘出如此大的地下秘洞。
这么大的秘洞,就在柳林镇外,对方想做什么,想到这里,秦珍突然阴谋论了。
于是,便更想进去一探究竟。
她溜到一处空地上,却裹足不前,无他,洞口深处出现两条岔道,一左一右两条路,令人难以决择。
秦珍一向相信直觉,她略作思考,抬脚进了右边的小路,一路不知转了多少道弯,终于走到目的地。
想是洞太深,又在地底,空气越渐稀薄,而且,洞里的气味实在难闻,待久了令人作呕。
奏珍识得这气味,是血腥味,很浓郁的血腥味,还有一股陈腐烂尸的臭味。
也是她胆子大,就这么直愣愣的闯进来,都不考虑一下后果,却无意间或者说间接的阻止一场浩劫。
也是天意,被她给撞到。
又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前方再也没有路,或者说已到了尽头,挡住她去路的,是一堵土墙。
秦皱着眉头,心想,怎么什么都没有,不可能,血腥味这么浓,是哪里飘来的,她笃定墙后面藏着什么,眼前的墙应该只是障眼之术。
墙面光光,没有异常之物,尝试推墙,墙面纹丝不动,拍上去,也像是实心墙,墙堆不动。
没路,秦珍狠狠一脚踹上去,脚都麻了,墙面仍没有反应,倒是她自己后退时没有站稳,身体猛地向后倒去。
“啊—”妈呀,后面是空的。
秦珍惊呼一声,双手在空中扑腾两下,“砰~”淬不及防地摔了个四仰八叉,背部着地时还撞到一硬物上,硌得背部生疼。
“搞什么,痛死……”了字没说完,眼前的这一幕,令秦珍震惊得心脏直发紧,一股凉气直往骨头里钻。
她,她好像一不小心闯进了人间炼狱,这间不大的空间里,吊着十几具尸身,看身形,分明都是孩童,他们均已命绝,且这些孩童身体居然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有的少了手,有的少了脚,有的只剩头颅挂在上面,有的没了头,徒留一副躯干,地面亦散落一地残肢断骸,有些已变成了森森白骨。
除了这些,四周墙上挂着各式各样却千奇百怪的刑具,刑具被血染成了暗红色,瞧在眼里,竟是触目惊心,让人心生恐惧。
秦珍呼吸发紧,像被人生生扼住心脏,难过极了,透不上来气。
何人如此残忍,这般变态的伤害无辜的孩童,简直丧心病狂,天理不容。
她上有兄长,下有幼弟,年纪与这些孩童相仿,看到他们的遭遇,仿佛感同身受。
一股莫大的怒火直冲脑际,真是该死。
呼~亏得她碰见了,如此,绝不能袖手旁观,任那凶残之徒继续逍遥法外,再出去做恶。
“咳……咳……咳咳……”
几道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传入秦珍的耳朵里,秦珍骇然一惊,屋子里居然还有活人。
太好了,还有活的。
秦珍猫着身子小心的避过那些吊着的残躯,往发出声音的角落走去,墙角处的地上,一道黑色人影缩在一团,他双手被粗壮的铁链缚住。
大概被锁的时日久了,地上的人身上衣裳褴褛,长长的黑发脏污凌乱拖在地上。
“咳……咳咳……你,你是谁,如何,如何闯进来的?咳……”似早已察觉到她的到来,还晓得她是闯进来的。
秦珍瞧他快要咳断气,赶紧扶他起身,让其靠在墙边,“你怎么知道我是闯进来的,不是被抓来的?”
“咳……说笑了,能进来这魔窟的,似你这般大的,咳……没一个是活的,你是第一个,想来,你是私自闯进来的,我,我猜得对吗。”
男子说得断断续续,声音低沉微哑,乱发遮住了他的面容,秦珍伸手撩开,一张苍白瘦削的面容印入眼帘,他眼窝深陷,颧骨凸起,唇上浮起一层干枯的黑皮,像是缺水所至。
这男子瞧着落魄至斯,但气质甚佳,说话不急不缓,重伤在身,言谈间也不见丝毫慌乱。
“我确实是无意撞见的,一时好奇,才偷偷溜了进来。”
秦珍扯了扯他身上的铁链,“这铁链子委实太粗了些,我该怎么救你出去。”
“不行的,这铁镣为精铁所铸,一般的兵器根本斩不断,咳咳……你快走,若是有心,不若替我搬来救兵,倒还有几分希望,咳咳……”
月微远不如秦珍所想的那般镇定,他落在血妖手中已半年,日日被困在这地底不见天日,血妖每过半月便要吸食他的血液练功。
半月一回,整整半年,他的身体失血过多,身体再也经不起了,再晚一个月,他既使出去,也是废人一个。
本来已抱了必死之心,不曾想,老天居然又给了他一线生机。
这丫头能闯进来,胆子不小,实在勇气可嘉。
瞧这满屋子的血腥场景,亦不见她害怕,不像寻常姑娘家。
替他搬救兵,应该难不倒她。
“这……”秦珍皱着眉头没有答应,搬救兵倒不是不可以,可是……她原就是因为迷路了才误闯了这里,恐有心无力呀。
月微心里一沉,“可是为难?”
“不不不。”秦珍忙摆手,丧气不已地道明原由,“不是我不想帮你,你许是不晓得,咱们上面是一片荒原,地儿广得很,我回家时遇到坏人,逃至此地,走了大半天也没走出去。”
她这么晚没回去,也不知小弟有没有闹情绪,卫末他……
“迷路了?”
“啊?哦,可不是,你想想其他办法,最好能斩断铁撩,咱们一起出去,活命的机会还大些,再说,若那坏人回来,对你不利,怕是性命难保。”
“咳咳~”希望落空,月微又是一剧烈的咳嗽,颊上两团潮红,脸色越发差了。
“哎,你别急呀,别急,别急,我再想想办法,想办法。”
秦珍瞧着极不忍心,急忙伸手帮他顺气,在他胸口揉了会,视线扫到男子干裂的唇瓣上,方想起自个身后一直没舍得仍的小背篓。
她翻出篓子里的果子和两块她吃剩的糕点,双手捧到男子面前,“我看你渴得很,来,吃个果子,这果子汁多。”
见到吃的,月微眼前一亮,抬手便抓,黑漆漆跟鸡爪子般的手伸到半空,倏地停住。
“吃啊,是不是不舒服,我喂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