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远低吼:“让开!”
那仿佛凶兽的低吼,让两个保安心悸不已,互相看了一眼,没敢上前跟宋寒远硬碰硬。
宋寒远一个跨步上前,抓起小黑屋上的锁链瞧了一眼,然后胳膊抬起,猛一用力,手上的砖块碎了一地,门上的锁链连着门板,一整块掉落在地上。
宋寒远一脚把门踹开,看宋楠被绑了手脚,一身狼狈地坐在冰冷的地上。
“妈——”宋寒远叫了一声。
宋楠惊讶:“你怎么来了?”
宋寒远解开她身上的绳子,拉住她的手:“咱们回家。”
宋楠抓住宋寒远的手:“等等,妈妈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
这是她工作了十几年的地方,更是她曾经呕心沥血战斗的战场。
凭什么连个正当的理由都没有,说走就让她走?
她还年轻,只要肯吃苦,总是能找到办法养家。
可是那些临近退休的老同志们呢?
那里面,甚至有把一生奉献给厂里的鳏寡老人,离开岗位,没了退休金,连住的房子也得还给厂里,他们该怎么办?
宋楠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领,拍拍身上的灰,体面的从小黑屋里走出来。
空地上,所有的人都看向她,等着她发话。
宋楠笑了一下,云淡风轻的模样,“同志们,我没事!”
有人心疼她:“宋老师,你是女同志,就别出头了?要不先回家吧,咱们再找厂长说说。”
宋楠把耳边的头发别起来,十分利落:“女同志怎么了?女同志也能顶半边天,我今天就是想问清楚,到底我宋楠在工作里有哪里做的不好了,产出不高了?厂里要开了我!”
宋楠话音刚落,便见二楼的厂长办公室打开,厂长和副厂长一起走了出来。
厂长咳嗽了一声,副厂长便出来说话了:“宋老师,厂里上次事故损失太大你也知道的,现在厂里有难,需要裁员,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就别再瞎起哄了,给自己留点体面,人家老同志都没说话呢!”
宋楠瞧不起这个成日里夹着黑皮包,就只知道钻营的副厂长,尤其他侄子那事之后,这副厂长就没少给她穿小鞋,此刻冷冷一笑:“那行!我不起哄,副厂长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连人家老同志也不给条活路呢?”
副厂长:“这……”
下面上榜的老同志们一起喊了起来:“就是!你们得给个说法,好好的凭撒把我们都给开了?”
一时间,声浪阵阵,场面根本控制不住。
厂长和副厂长面面相觑,正要找保安镇压,便只见厂长办公室里,走出了一个穿着紫红色貂皮大衣的女人来,手里拎着小皮包,旁边还跟着个眼神阴鸷的青年。
副厂长连忙点头哈腰的:“戚太太,外面冷,您怎么出来了?”
被叫做戚太太的贵妇人白了副厂长一眼:“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搞不定!”
副厂长连连恳求:“戚太太,您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
贵妇手一抬,示意副厂长闭嘴,她走到二楼的栏杆旁,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