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目山上空被云雾笼罩之时,丹阳城内无数世家深处,有许多人睁开了眼睛。
“什么情况?”
“后院闭关的叔公刚刚传来了消息,说是初阶大典出事了!”
“叶家那边消息也到了,说是天阶护族高手感觉到了天目山那边整座山的气息被封了起来!”
“是鬼打墙?天阶设下的阵法?什么时候?阵眼在哪?哪个国家的天阶出手的?!”
“沈家的人说是看规模恐怕至少是在半年前就提前布好了!整座天目山等于是被封了,此阵不破里面的人永远出不来,连天阶的修行者都进不去!”
“半年前?瞒过了国师大人眼睛?等等那不是国师大人入紫华洞闭关的日子么?怎么半年前的阵法现在突然发动了!?”
“陈家那边的阵师说了,之所以现在发动,是因为阵眼很可能是个人!”
“有人在那里面操纵这个阵法!”
初阶大典举世瞩目,整个丹阳城内因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混乱起来。此时大部分的高阶修行者还不知道山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即便如此老辈修行者依旧不难从中嗅出阴谋的气息。
“话说封这个山到底是要做什么?里面发生什么?”
“叶家的长公子也在里面,听说动用了镇族之宝都没联系上人,这事不对啊!”
在逐渐升级的混乱中各家因为都联系不上本族弟子陷入了慌乱,眼看众人战第一轮的三天已经快要结束,却没有一个国家的队伍到达最终终点孤山崖。
站在山外看着厚厚的浓雾,所有人都望之生畏。
谁都没想到,偌大的天目山脉,此时却变成了一个监牢。
“什么?天都黑了大公子还没出来?还不赶紧去请许叔公,这时候也别管会不会打扰天阶大人物们闭关了,那座山里面可都是全大陆未来的希望啊!”
“早就去请了,但天阶似乎从外面都束手无策!”
“什么?那国师府那边有动静吗?姬二公子怎么说?闭门不见客?什么情况?”
“二哥儿也没消息了?还不快去找国师大人!老头子我亲自去!”
就在丹阳城陷入混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天目山之时,许多世家和高阶修行者的目光被迫集中到了另一座山。
“据说那雾厚得伸手不见五指,而雾气中还夹杂着厚厚的瘴气,似乎还掺杂着针对天阶的气息,连天阶都进去不得。”
入夜,在紫华山后山的巨大岩壁前,季二跪在岩壁前看着厚重的岩壁缓缓地说道。
“应该是带着天阶写的符咒混进来,”而岩壁内传出那个男人的声音。
“设置阵法的本身是等阶五的修行者,耗费了大量时间才如此强力罢了。”
等阶五南楚多一个还是两个,还不到会引起他的注意的程度,由此给了可乘之机。岩壁里男人看向手边鲜红的翅羽目光冰冷。
“让一群等阶五花费整整半年时间,”男人淡淡道,“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等级五的修行者明明能干更多更重要的事,却耗了半年只为布置一个陷阱,在他看来简直蠢得可笑。
然而男人的嘴角在笑,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这事虽然在高阶修行者看来可笑,但既然笨功夫已经下了,那么就来势汹汹。
“既然只是等阶五设下的阵法,”季二闻言老眼一亮,“那么老爷,解除应该也没那么难吧?”
毕竟丹阳城是除了东吴国都江阳城之外高阶修行者最多的地方,等阶五以上的修行者都能找到数十人,想要解开这样一个阵法想必并不困难。
“的确不难,”岩壁后的男人冷笑,“方法很简单,不过外面那些世家应该都找人试过了吧。”
季二闻言猛地语塞,“说是的确有作用,只不过……”
“只不过没那么立竿见影是么,”男人淡淡道。
季二闻言连忙点头。
不管是多么强力的修行者,对天目山的浓雾能起到的作用都只有一点点,宛如钝刀子割肉急死个人。
“这个阵法并不难解,”岩壁后的男人,南楚国师姬墨淡淡道,“只不过需要时间。”
用时间累积而成的东西,想要破解,也必须花费时间。
‘同样等级五的修行者去破解,需要半年。”
“半年……”季二一愣,“那如果找等阶四的大仙官和天阶长老们呢?”
“那也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姬墨淡淡道。
时间。
他凝视着眼前的岩壁。这也许就是那个做出如此蠢事也要设那么一个阵法的人的目的。
“一个月……”季二喃喃道,“公子们倒也不会有事,可这初阶大典要被耽误了。”
“不会有事?”然而这时姬墨淡淡道,“要是真不会有事,那群老东西就不会让你来找我了。”
季二浑身一震,跪在地上抬起头,“老爷,您都知道了。”
“来了几位?”姬墨问道。
“叶家沈家陈家李家霍家的人都来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乙姓世家和稷下学宫的先生,”季二瓮声瓮气地说道,“此时都跪在山下,求老爷你出山。”
“看来是都意识到了不对,”姬墨在岩壁内淡淡道,“只不过,来找我做什么?”
“神子不得干扰初阶大典,”他看向手边鲜红翅羽淡淡开口,“这还是那个男人定下的规矩。”
虽然他没有遵循那个男人规矩的意思,但初阶大典的秩序需要他来维持。
不论发生什么,生死有命适者生存,外面的人不得干扰。
“上一届死了那么多人,也没见这些老家伙们急眼,”姬墨冷笑道,“是知道这一次不是私斗,觉得刀剑无眼了吗?”
如果只是林中私斗,世家子们背后实力雄厚极少被人找茬,死的大多是平民百姓。
但这一次的大雾,却脱离了世家们的掌控,让人不禁猜测是否是想将优秀的年轻修行者们一网打尽。
要知道除了极个别例外,优秀的修行者大多为世家子。
“担心自家子孙,也是人之常情,”季二低下头道,随后他忽然放低了声音。
“知道老爷您会这么说,刚刚我上山的时候叶氏的族长让我给老爷带句话,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季二神情复杂地注视着岩壁道。
岩壁中男人闻言声音冷下来,“说。”
“他说他知道老爷无大事不会出关,不过叶家老爷说……”
季二硬着头皮一字一顿道。
“您的儿子不也在山里吗?”
感受着岩壁内忽然增大的压力,季二深吸一口气说完了叶氏族长说的那句话。
“不想他死,您还是出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