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大京内外暗潮涌动
慈宁宫
本该是宁静的宫殿,此刻在阴云的笼罩里,更显几分阴霾
皇后此刻端坐在凤床之上,脸色却不很好看
“少在那里放屁,我不信赵飞元会如此高看那小丫头,他可是太子少傅,多关心关心太子不好么,怎么?那丫头还能坐上龙椅不成?”
孙隶在她身前恭敬的跪着,原来刚才皇后实在同他说话
“回娘娘,赵少傅确实那般称赞静云公主,据可靠的消息,他不止是在回府的路上感叹,自己在轿子里说了许多称赞的话,回家之后还在书房里写了点什么”
“哦对,奴才想起了”孙隶一拍巴掌:“帝家有女初长成,长在深宫人未识,一朝立于君王侧,敢让青龙望凤鸣”
“这个老匹夫”皇后再没有了以往的高贵优雅,牙齿咬得“咯吱”乱响
“还有那个小丫头,自从她病好之后没少闹些幺蛾子,先是找了几个宫女演奏什么乐曲,把皇上都给迷住了,接着又天天的往飞霜殿跑,那是她个小丫头能没早没晚的瞎跑的地方吗?现在又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让杨飞元都高看她一眼,她,她到底要干什么!”
“娘娘,静云公主奴才前些天也接触过几次,感觉有些……”
孙隶故意犹豫了一下,果然皇后眼睛一瞪:“有屁就放”
“是是”孙隶赶紧说道:“奴才以前见过公主的,那时候挺文静乖巧的,可是自从这次生了病之后奴才再见她的时候,感觉有些古怪”
“怎么个古怪法?”
孙隶把那天见陈万青的时候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对皇后陈述了一遍,皇后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这话你还对谁说过?”
“哎呦,娘娘,奴才怎么敢随便说公主的不是呢”孙隶立刻喊了冤:“奴才也就是当着您的面才敢说的,其他人绝对没有提起过”
“嗯,是有些古怪,什么样的病能这么改变一个人?你帮我去找太医打听打听,问仔细了再给我回话”
孙隶连忙答应下来,不过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办法,先是左右看了看,见除了皇后再无别人才凑近了低声对她耳语
“娘娘,奴才从别处听到一些个谣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别装模作样的了,赶紧说”皇后被这孙隶弄得紧张兮兮的,没好气的说道
“奴才听说恶鬼袭击那天夜里,有人在柯烂石一处医馆里见过静云公主,而且还会功夫,出手救了那里的百姓呢”
“这话你也信?那丫头才多大,连大点的宝剑都拎不动,再说了,她怎么出的宫,出宫干什么?”
皇后不信这话,怒斥了孙隶几句,孙隶只是不断认错,并没有反驳,只是看向了皇后的眼睛
可是皇后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没了声音,又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
“如果真是那丫头,她……她……她真的是静云公主吗?本宫怎么这么渗的慌”
“娘娘,最近咱们大京怪事频发,奴才算了算,都是自静云公主大病了之后才出现的,那天她又出现在了恶鬼袭击的那地方,奴才琢磨,是不是中间有什么关系?”
皇后有些慌了神,拿起桌子上一串珍珠手链不住的摩擦,这样才让她好受了一些,接着又紧张的靠近孙隶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这话本宫不能跟皇上说啊,现在那丫头正是受宠的时候,本宫若是去给皇上说这些只怕还要被皇上训斥”
“娘娘”
孙隶赶紧跪下回话
“这事儿不能告诉陛下,不如让一些御使参上一本,绝对不能扯上娘娘,就说有魔童降世才吸引过来了恶鬼,如果能把这次恶鬼袭击的事都推倒那小公主身上,咱们大京也能有个安稳”
皇后有些泄气:“这有什么用,简直是天方夜谭,若是有凭有据还能有点用,这等捕风捉影的事就是参了十遍也没有用”
孙隶露出几分冷笑
“不用真凭实据,只要能让陛下起了疑心就够了,那时候陛下一定会让人暗查的,公主要是真有问题,迟早会露出马脚”
皇后犹豫了片刻,还是有些不放心
“要是查不出什么来呢?一个不好就会牵连到慈宁宫来了”
“娘娘不用担心”孙隶似乎很有信心:“一定会查出来的”
是夜,云仍未散
一丝月光都没有透过云层,大京一片黑暗
有钱的人家屋檐之下都挂满了灯笼,屋内屋外都是亮堂的很,若是穷苦人家,到了夜晚就早早的安歇,点烛火也是笔不必要的花费,自然能省就省
侍御使袁荣是从五品官身,虽然有自己的住所,却是有些老旧,只有一个年长的老者当做管家,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他的家境寒酸,这从五品看似风光,实则根本没有实权,只有一个称号,在这大京之中还不如一个富商过的舒服
此时虽然刚过了申时,他就已经准备洗漱躺下了,现在大京不太平,自己也不会到处乱跑,不过自己琢磨着明天能不能再去求求周大人,给自己下放一个县令也是好的,自己在这里已经待得够久的了
这时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袁荣不由一阵紧张,现在都在传着恶鬼吃人,特别是喜欢吃当官的人,袁礼又胆小,吓得浑身打颤
本想着不去管它,谁料到那敲门声一直在响,袁荣鼓足了胆量颤抖的问道:“是谁?”
门外传来一个男声:“袁公,可是安歇了?”
袁荣一听是人,反倒不怕了,声音也大了许多
“何人深夜造访?有事明日再说吧”
他说完就准备回去睡觉了,那男人又说道:“袁公,在下是给袁公送前程来了”
这话让袁荣的身子一定,前程二字实在太过勾人,袁荣想了想还是咬牙打开了房门
来人约四十上下,非常瘦弱,站的却是笔直,见袁荣开了门拱手行了一礼
“尊下何人?你说的前程是什么意思?”
那人嘻嘻一笑,从袖口掏出一个信封,交给了袁荣
“这是?”袁荣接过信封,信皮之上空空如也,他疑惑的抽出信来,只是看了几眼就脸色大变
“这,这”
那男人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在下也是替人跑腿,信上内容一概不知,不过信的主人给在下说了一句话,不知道袁公可想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