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夏然而止,温年初的声音在那一瞬间变的好像另外一个人,阴狠又骇人。
虞清沉默着的吃着东西,温年初的视线看向她的时候,她还是在低着头吃东西。
这几天真是乖巧的不像话。
“这阵子这地儿有些不安分,过阵子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嗯?”
温年初可能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抬手揉了揉虞清的脑袋,低声似是安抚的说着。
虞清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低着头点了点头。
温年初凝视着她的发顶,眼底的神色幽深隐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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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白天很短暂,在转瞬即逝间天就黑沉的不像样。
虞清夜里睡觉的地方还算不错,但是和之前在国内相比真是天差地别的天壤之别了。
床上有些小虫子,她每天都带着衣服睡,夜里还会点一个小灯,也就是想给自己一点形式主义的安全感。
而温年初睡在哪里,她不知道,好像每天晚上他都不在这里。
房间里有一面小镜子,几天没怎么洗脸,她的皮肤也有些难免的发黄。
不管现在是想活着,还是想跑,还是想其他的…都得倚靠温年初。
而温年初他…
“清清,开下门。”
虞清的思绪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门上锁了,但是几乎等同于无,用点力整个门都掉了。
她看了一眼天,一片漆黑,能看到朔夜的星空。
“我在换衣服,有什么事吗?”
“那就等你换完了帮我开下门吧,和你说点事。”
“……”
虞清在桌子前面坐了一会儿,她的手机等通讯物品早就没了,连带着自己的行李箱都不见了。
现在的她就只有她一个人。
虞清起身去开了门。
温年初自从来了这里之后,身上的西装就再也没有穿过。他这几天一直都是黑色的亚麻材质的宽松长袖长裤,拢到头顶的头发也都散了下来。
可能温家人见到他,都不会觉得这是温年初。
“有事就在外面说吧,进去好像不太方便。”
虞清的语气冷冷淡淡,摆明了是不想看到他。
温年初垂着眸看着她,在昏黄的夜色里,他挑了挑眉。
“你这几天一直对我不愠不火的,也不逃跑也不生气,也不对我说些什么,挺乖的,太乖了,乖的不像你了。”
“…难道我要和你撒泼打滚求你放我回去,现实吗?”
“说不定你这样做了我真放你回去了,也不是不可能。”
“……”
虞清冷眼看向他,手臂杵在门和门沿处,“还有话说吗,我困了,没话说我就要睡觉了。”
话音落下,她没等温年初说些什么就准备关上门。
门关了一般,男人的手臂就横亘了过来。
虞清抬眸看向他,漆黑的黑眸在黑夜里皎洁如月。
温年初不动声色的朝着房间里面挤了进来,男人和女人的身体力量悬殊在这里就体现了出来。
衣冠禽兽的衣冠消失之后,就只剩下禽兽了。
有的禽兽有耐心,愿意温水煮青蛙。有的禽兽,只想让自己得到满足。
“我发现你这几天都心不在焉的,怎么了小鱼儿,心里还在想着郁言深?”
温年初每往前走一步,虞清就后退一步,直到狭隘的房间里再也没有了退路。
“我和他已经分手了,我不会留恋过去,你应该明白。”
“那你现在是准备展望未来?你和我的未来?”温年初勾了勾唇角,那笑意多少有点阴劣的意味。
他明明就知道不可能。
虞清没有说话,温年初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腰,在她的脖颈上嗅了一下。
她全身的毛孔好像都在那一瞬间收紧了,下意识的颤了一下,不想让这个人的气息沾染到自己的身体上一分一毫。
“女人这种物种,就是需要被驯服的,特别是你这样的女人。之前我没驯服你,因为我觉得这样的行为太畜生了,你不会真心实意爱上我,但是后来我挺后悔的,爱算个什么东西,我驯服了你,你自然会爱上我。
你说如果当时我就让你成我的女人,是不是后来郁言深就彻底和你没可能了?”
温年初说话的时候吞吐的气息在她的脖颈处蔓延开来,虞清的脸色在黑夜里尤显的惨白。
“清清,忘了他。”
虞清清楚的感觉到了他的手在她的背后,拉开拉链的声音像是电锯在锯开她脑子里紧绷的神经。
“砰——”
砰的一声,她脑子里像是有什么炸开了。
她条件反射性的抬起腿就朝着他最脆弱的地方踹了过去,刚刚抬起腿,忽然又是剧烈的砰的一声!!
这一声剧烈的声音震的整个房区都在颤抖撼动,温年初一下子松开了虞清,三两步去拉开了窗。
窗外几乎乱成了一团,火焰拔地四起。
“bomb!!!!”
“help,helpme!”
“……”
“thereareinvaders…oh……”
虞清听到窗外人们的尖叫和对话,猛地联想到了白天吃饭时温年初在打电话的时候说的话。
北方统领要入侵圣地…所以这是入侵的开始,炸弹和焰火,这里要爆发战争了。
窗外的火焰簇起,照应的漫天火光,温年初的脸也被映照的清晰了起来。
阴沉阴狠而沉默。
也许是虞清的视线让他注意到了,他回眸看了虞清一眼,未曾收敛的眼神明晃晃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虞清眨了眨眼,眼泪从脸颊两边滑落了下来。
温年初愣了一下。
虞清没等他反应过来什么,抬步就朝着他的身边小跑着跑了过去,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这里是要爆发战争了吗?像伊克那边的战争一样,寸土不生?”
她的眼眶红后,鼻尖也泛了红。
在黑夜里,有些脏乱的皮肤也因为环境原因变的楚楚可人起来。
这足够了,足够激起一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的保护欲了。
温年初没有开口,虞清的声线开始细微的颤了起来。
“我们都要死吗?我们两个是都要死了吗?我不想死…我害怕……”
‘我们两个’,这一句话中只有这四个字取悦了男人。
温年初垂下了眸子,握住了她的手。
“我不会死,你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