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近乎于凌乱的贴在脸的两边,仔细看去她饱满的额上竟然浸出了薄薄的汗水。
摩挲着开着床头的等,用力反复摁压开关却都没有光意泄出,她恍然意识到大概是这场雨让小区停电了。
呆坐在床上,她脊背僵硬的紧。
她总感觉,有人在看着她。
前方,后面,亦或者头顶,床下。
手指有些密密麻麻的颤,她闭着眼钻进了被窝里。
窗外的雷雨声不听,虞清把耳朵压在了枕头上。
雷声没有了,她却听到了另外的声音。
像是从空寂旷远的地方传来的,阴翳低沉的男人的声音。
是她在国外遇到的,那个把她丢进贫民窟的变态。
说的话太过于阴冷,以至于腔调都危险而又诡异了起来。
“清清,又想逃跑?”
“清清,你太不乖了,去那个地方待一阵子,你会知道我身边是最好的归宿。”
“虞清,再跑,我会把针刺到你的指甲缝里,你会很疼。”
“虞清,你疼我也疼。”
食指那么长的银针,针尖泛着被火灼过的红。
虞清的手忽然抽搐了一下,那早就消弭在记忆中的疼痛卷土重来,她好像真的察觉到了痛感。
额头上的汗意越来越多,纱幔被狂风吹起,与风牵扯不清。
她像是魇在了痛苦的回忆中,手机落在床边柔软的地毯上,有人打电话进来,莹莹屏幕照亮了这一方黑暗。
屏幕反复亮起,反复响起叮咚的铃声,她都听不到。
远在大洋彼岸的皮特在欢愉中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那药是有副作用的,轻度梦魇,梦到痛苦回忆。中度幻觉,出现幻想。更严重的会神志不清。
他思忖着想要给虞清打个电话过去,但是想着她吃了那药那么多年了,应该早就习惯了副作用。
还是不打了,她应该睡觉了。
但其实事实啊,虞清根本适应不了。
心脏处密密麻麻的窒息感,被痛苦回忆包裹着的神智,都让她几欲喘息不上来。
手机屏幕再次闪动,未得到回应而孤零零恢复黑暗。
虞清的回忆像是到了激烈的地方,就见她裸露在被褥外的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被褥内,她的手扼着自己的手腕,死死的掐着那纤弱的骨节。
舌尖无意识的被咬破,一股铁锈味涌入喉咙。
“清清,再想杀我,我会挖掉你的眼睛。”
……
玻璃窗碎裂的声音混入了雨夜里,男人的手无意中被划破,染上了血。
他几乎是满身戾气的翻身跃了进去,看着客厅的黑暗,蹙起了眉头。
顺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到了虞清的房间门前。
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来。
也没有,他之前臆想中的那种——男·欢女·爱的隐秘的声音。
灼烧着他神经的那团火好像隐隐有一些熄灭的趋势,郁言深伸手打开了门。
房间内一片黑暗,他顺着窗外的一缕光线发觉了床上那凸起的一团。
“虞清?”
似是察觉到了有些不对,郁言深抬步走上前去。
被褥内的呼吸声和低声的呢喃让他眉头皱的更紧,在靠近的时候他顺势打开了灯。
床头灯光骤亮,“虞清,你在干什么?”
虞清没有回答,他皱眉伸手掀开了那沉重的被褥。
映入眼前的一幕,令男人的瞳孔细微的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