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言深一向喜欢买高层楼层,这栋是在二十八楼。
因为是在片场不远处,远远看去能看到许多宫殿瓦房。
他的家,也必须要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可以居高临下的看清下面的一切。
柔软乳白色沙发就在落地窗前,修长手指中随意的夹着根烟。青烟袅袅中,他的姿态很随意,从而看起来有种很颓废的错觉。大抵是那双眸子中隐匿的神色太过于凛冽和萧索,所以只要触到那双眸子,他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颓废姿态便随之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蕴于深处的孤僻和冰冷。
他拨弄着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薄唇中吐出一串雾气,“苏觉,我让你查虞清在国外的四年有那么难查?”
已经几个周了,他到现在还对她那四年一无所知。
他总觉得她在国外并没有安心念书,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苏秘书接到郁言深电话的时候正准备睡觉,吓的心底咯噔一声爬了起来。
“郁总,你下命令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但是…”
“有话直说。”
“虞小姐在国外的生活好像被抹掉了,不管是从哪一方面着手,都很难查到。我最近刚刚捕捉了一点蛛丝马迹,但是不确定是否真实,所以没有汇报上去。”
郁言深几乎是细不可查的挑了挑眉,棱角分明的下颚微扬,他眸光湛冷的看着偌大落地窗外的雨景。
“被抹掉了?”
人在这世界上生存的痕迹无法掩饰,不管是用手机支付还是银行卡支付都会留下痕迹。
想要抹除一个人生存的痕迹…很难。
至少他家老爷子都不一定能做到。
苏秘书的声音也带了几分严肃,“是,被抹掉的很彻底,除了能够查到虞小姐在国外哪个学校上学,上了几年之外,其他一律空白。”
男人眸色很深,“你刚刚说的蛛丝马迹是什么?”
“虞小姐接受过心理医生的治疗,那位皮特医生是目前国内外心理学最权威的医生。”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忽然浓稠了起来,狂风重重吹刮在透明的落地窗上。
郁言深咬着烟,短暂的沉思着。
心理治疗。
这四个字就够沉重。
“那就把皮特绑过来,我要知道他给虞清治了什么心理疾病。”
他的女人得了心理疾病他居然毫不知晓?
就算是曾经的,他也不允许自己不知情。
苏秘书犹豫着,“…皮特身边一向带着很多保镖,而且他一直在国外定居,很难弄回来。”
郁言深几乎是没有片刻的迟疑,声音冷硬到了极致,“弄不回来我就把你弄过去。”
“是!我保证把皮特弄过来!”
电话到此戛然而止,郁言深随意把手机丢在了沙发上。
风野,心理疾病,娱乐圈。
他静静的思索着。
几分钟过去,忽然狠狠碾灭了烟,低声咒了一声。
别他妈告诉他,虞清是因为风野是拍电影的,所以才进了娱乐圈,又和风野闹了什么别扭得了什么心理疾病。
如果真是这样…
他确实不介意让风家那私生子体会一下什么叫社会的毒打。
……
虞清觉得自己身体好并不是瞎说的,她身体真的挺不错。
至少这一次的发烧,她在夜里出了点汗之后烧就褪了。
第二天早上醒的时候,床上摆好了衣服。
不是简单的衣服,是从内到外。
虞清看着那私密的内衣什么的,陷入短暂的沉默。
她和郁言深的关系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她是不是要睡完郁总在遥城所有的房子,集齐七栋?
抱着衣服去洗了澡,穿上衣服才发现是真的合身。
她想,如果郁言深愿意的话,他可以把任何一个女人宠到令人羡慕的高度。
因为他不仅仅是单纯的有钱有颜,他其实是明白女人内心的敏感和脆弱的,从而来满足那些细腻的,女人们从来不会说出口的内心渴望。
不过如果他就算不懂这些,趋之若鹜的女人还是很多。
就因为他是郁言深。
整理着衣服从卧室里面出来,外面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丰盛的早餐。
虞清打了个哈欠,朝着四周看了一圈儿,没看到郁言深的影子。
走了?
又给她一个人留在他家里了?
她这想法没持续多久,就见他从隔壁书房走了出来。
他兀自拉开实木餐椅坐了下来,而后顺势拉开了身侧的。
看向虞清,“不坐?”
虞清没说话,走到餐桌对面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垂眸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嗯,丰盛。
慢悠悠的舀了一口稀饭,软糯程度正好,她身体还虚,吃着很舒服。
“你做的?”
“嗯?”郁言深挑眉看向她,“怎么,好吃么?”
虞清拿眼前的粥和自己做的对比了一下。
“好吃。”
确实好吃。
和她做的对比一下,更好吃了。
山珍海味。
男人低声闷笑了一声,大抵是十分愉悦的样子,总之从他脸上很少看到这样的笑,哪怕其实是很浅薄。
“你笑什么?”虞清嘴巴里塞了一个包子,“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你做的?”
郁言深挑眉,目光从虞清吃的那碟包子上扫了一眼,“你看房间里除了你我还有别人?”
虞清扫了一圈儿,确实没别人了。
所以这些都是郁言深做的?
她不可避免的愕然了片刻,然后将嘴巴里面的东西吞了下去。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还做的这么好。
她心底莫名的有些酸酸的,可能是艳羡他能学会做饭。
郁言深执起了筷,“我不学做饭吃什么,你知道我家老爷子几年前就不给生活费了,我会饿死。”
他轻描淡写的提起这些事情,平静淡然的吃饭。
虞清却在他提起他家老爷子这几个字的时候,低垂的睫毛颤了颤。
“你父亲现在…”
还打你吗。
后面的话虞清没有问出来,只是她相信郁言深可以明白的。
郁言深听到她说的话,面色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黑眸潋滟的深邃,似是略过一抹轻蔑的桀骜。
“你走那年他喊我回家过一次,用甩棍砸我的脑袋。”他嘲弄道,那轻蔑愈发深切,“你猜猜,我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