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退回去的小鬼子并没有立即展开攻击,负责试探火力的两个曹长死了一个,剩下的一个曹长和两个军曹在军官的带领下正在向负责的中佐大队长汇报情况。
“阁下,中国的守军应该是他们的杂牌,只是现在还不知道番号。”
中尉军官躬身报告着情况。
“怎么不知道番号,中国军人不是习惯插上他们的军旗吗?”
中佐大队长一脸的不相信,他怀疑是不是这些士兵根本就没有登上阵地。
“阁下,两个小队的士兵冲上了他们的阵地前方,经过激烈的交火,阵亡士兵四十多个,逼出了中国军队所有的机枪火力。”
中尉军官慌忙的汇报着自己的试探情况。
“哦?中国的杂牌部队,他们的机枪火力应该很有限吧!你需要什么样的火力支援?”
中佐军官问道。
“他们装备的全是帝国的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机枪的数量很多,在六到十挺;根据中国军队的配置来开,这帮杂牌部队应该是一个营甚至是一个团的兵力。”
中尉军官述说着自己的苦恼,阵地上的中国军队居高临下,又配备了这么多的帝国轻机枪,他一个中队要攻下来恐怕伤亡会非常大。
“八嘎!这帮无赖一样的中国军队,连自己的军旗都不敢亮,他们还有没有作为军人的荣誉?”
中佐军官现在非常想知道,守卫棠山的到底是那支部队,这样他就可以根据帝国的情报来制定政策。
“命令炮兵,继续炮击,炮击过后你的中队发动进攻。”
中佐军官现在只有执行他们最简单的战术了,那就是炮兵轰和步兵功不停轮换。
棠山上,冯锷正在送别伤重奄奄一息的兄弟,不是他不想救他们,而是他知道有些伤势,纵然是现在朝后送,也只会让他们痛苦的死在路上,还不如让他们在弟兄们的陪伴下抽根烟再走。
“张川,你跟着下山,鬼子下次炮击之后,带补充连上来,让待命的弟兄把伤兵送回旅部。”
冯锷看了一眼阵地上的伤兵,刚刚的时间不长,除了战死的二十多个弟兄,又多了十多个伤兵;当然,这不是说阵地上只有这么多伤兵,而是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的伤兵,至于说简单包扎之后不影响战斗的士兵现在还没办法回到伤兵营,如果这场战斗之后他们还活着,他们自然会被送进去。
“王宁,这次的观察哨你的人上,还是五个。”
“其余人,收拾装备,全都缩回洞子里面去,鬼子下一次炮击快来了。”
冯锷招呼着弟兄们,然后快速的退回了营部。
营部里面,冯锷仍然坐在他的老位置。
“营长,我们的军旗呢?怎么不打起来?”
直属营的老兵问着冯锷,随着他的问话,旁边的几个弟兄一起眼巴巴的望着冯锷。
“我没带。”
冯锷摊开双手,他是真的忘记带军旗了,那东西一直在工兵连的那边,不管是大拢还是这里,他一直刻意的不去提那东西。
“我去拿!”
一个班长站了起来,准备冲出营部,跑下山把军旗拿上来。
“给劳资回来!”
冯锷一把把站起来的老兵班长拽到了地上。
“那玩意能帮我们杀鬼子还是能帮我们挡子弹?”
冯锷问道。
“其他的部队不都插在阵地上的吗?”
老兵想说只要军旗在,阵地就在,可是看着冯锷,他的话却变了。
“告诉你们,鬼子的特务很厉害,他们收集了我们很多情报,军旗一挂出去,你信不信,他们的飞机和舰炮就会猛烈的轰炸这里,中央军嫡系十一师,对他们的吸引力太大了;如果你们不想那么早死,就别想那个。”
冯锷摇着头,向所有的弟兄解释着他为什么不挂军旗。
“嘟嘟嘟……”
营部该死的电话又响了,冯锷从弟兄的手里接过电话,放在了耳边。
“旅长,我是冯锷。”
冯锷变的严肃了很多,耳朵凑在听筒旁边大声的应到。
“你那边怎么样?伤亡大不大?”
梅春华的声音响起,鬼子刚刚的炮击很猛,但是攻击并不坚决,阵地肯定还在,他就是担心冯锷的伤亡太大,这样对于接下来的战斗不利。
“旅长,伤亡还行,问题不大。”
冯锷没说自己伤亡了多少弟兄,如果他说只有三十多个伤亡,他怕有增援的时候旅长也不会考虑这里。
“那行,记住了,阵地必须守住。”
梅春华放下了心,只要守到了晚上,那就好办多了。
“是,人在阵地在。”
冯锷还是那么一句话。
“有这个决心就好。”
梅春华赞赏的说了一句,然后扣下了电话。
“轰、轰、轰……”
刚刚沉寂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棠山重新变成了炸弹撒欢的场所,鬼子的炮兵这次不需要试射了,直接朝棠山的阵地倾泻炮弹。
“轰、轰、轰……”
阵地上炮火连天间,窝在残存战壕里面的观察哨这个时候非常难受,因为天空中不只是有弹片、泥土和碎石,甚至还有鬼子的尸体被炮火炸碎,然后被冲击波冲击到高空,变成血雨洒在了整个阵地上。
“鬼子真他女马有钱,炮弹多的打不完啊!”
掩体里,新兵大声的喊着,羡慕鬼子的炮火,如果他们有这种炮火支援,那仗就不用打的这么辛苦了。
“哎!”
不知道旁边的弟兄在轰隆隆的炮声中听没听到,一个个摇头叹息着,不时的看看头顶的状况,他们要防备自己的防炮洞被直接命中,虽然被直接命中之后很难跑出去,但是他们始终认为自己能够逃脱,只要自己跑的够快。
在一片硝烟之中,棠山的阵地再次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鬼子的炮火这次很给面子,足足轰炸了二十多分钟,甚至是他们登山攻击的道路都被炮火覆盖了一次,在整个西北面上,很难看到有树木还立在那里,他们和那些灌木植被一样,倒在地上,冒着黑烟,缓慢的燃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