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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阿鸾回到邵府先去给婆婆请了安,卫宜宁也随着她跟邵家人见了礼。
随后来到卫阿鸾的院子,卫阿鸾去栉沐,卫宜宁则在房中看书。
不一会儿邵桐跑了过来,见了卫宜宁道:“我娘是不是为难你了?”
卫宜宁摇头一笑:“没有,姑姑就是问了问,并没真的责怪我。”
邵桐缓口气道:“那就好,外祖母还好吧?我明日不去部里,想去探望探望。”
又说:“那张氏一命呜呼,依我看多半还是包氏做的,那老婆子才不肯自寻死路呢!包氏和她水火不容,自然要趁机要了她的命,也算是给外祖母一个交代。”
“这结果也没什么不好,”卫宜宁放下书卷道:“否则让她疯下去,一时半会也弄不出个结果。更主要的是还要时常防范她,亦或是等到老爷回来,又难办。”
“老三真是个竹筒子脾气,”邵桐咂嘴道:“竟把宏安的事情说了出来,回来我和大哥都说了他,他也后悔的跟什么似的,可终究还是瞒不住了。”
“刚才小姑姑还跟我说要见一见宏安呢。”卫宜宓轻叹一声:“按理说见见小姑姑倒是无妨的,只是这件事不能再让更多人知道了。”
“我明白,到时就说是应爵的小友,和他一起进府玩玩儿,没人会疑心的。”
“这样也好,”卫宜宁知道这样已经算是很好的办法了:“告诉三哥哥也不必自责,很多事情都是因缘际会,既然已经如此,便打起精神去应付以后的事吧!”
邵桐闻言笑道:“五妹妹,你真是我见过最沉稳有气量的女子了。有些地方我都自愧不如,倘若你是男子,必会建立一番功业。”
卫宜宁摆手笑道:“二哥哥,你可别这么说,我真是无地自容了。”
两人正说着话卫阿鸾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邵桐忙上前请安。
卫阿鸾见了他脸上还带着气,可终究没发火,屏退了下人,说道:“你们以后有事万不可再这么遮遮掩掩的了,桐哥儿第一个欠打。”
邵桐委屈道:“做什么是我?上头还有大哥呢。”
卫阿鸾道:“从来都是你胡闹,这次不用问,一定是你力主的。”
邵桐无奈的眨了眨眼睛,没再辩驳。
邵楠在世人眼中都是谦谦君子,在父母心中更是如此,自己则不然,多说无益,索性默认。
“你去把宏安接来,我看看那孩子,”卫阿鸾坐下道:“这么大的事多亏你们能瞒得住!”
邵桐和卫宜宁对视一眼,转身出去了。
也不过半个时辰就把韦应爵和卫宏安都带了来。
邵桐是韦应爵的姐夫,所以他带着这两个孩子进府没人觉得不对劲儿。
不过按照礼数,邵桐还是先带着他们两个去拜见了祖母和大伯娘黄氏。
这两位自然是见过韦应爵的,见旁边还跟着个一般年纪一般俊秀的孩子,不由得笑道:“这一位是谁家的哥儿?竟没见过。好俊的模样,倒和应爵像是双生。”
邵桐忙说道:“这位兰小哥是应爵的小友,打金陵来的。”
于是邵家老太太便叫人准备了些见面礼,也不过是银锞子小荷包之类的,赏小孩子的玩意儿。
卫宏安依礼谢过了,吃了几口点心,又喝了碗茶,才随着邵桐往卫阿鸾的院子来。
一进门,邵桐便说:“母亲,我把人带来了。”
说着要把韦应爵领出去,谁想韦应爵不肯动,盯着卫宏安不说话,但意思很明显,卫宏安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卫宜宁走上前一手携了一个说道:“不妨事,应爵不会讲的。”
卫阿鸾把手里的茶盏,放下定睛一看,不由得晃神,愣在了当场。
卫宏安最是知礼,上前规规矩矩地问了安,韦应爵本来是从不做这些的,但见他如此自己便也跟着行了礼。
卫阿鸾一把搀起了卫宏安,拉到自己跟前,捧着脸仔仔细细的看,眼泪忍不住断线珠子一般滚落下来。
邵桐见了纳罕,母亲何至于激动成这个样子?
卫宜宁心里也忍不住打鼓,不为别的,小姑姑的神情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最怕的就是过早暴露卫宏安,卫阿鸾越是激动就越难办。
“这孩子,”卫阿鸾好容易能够哽咽着出声:“这孩子实在太像宗钊小时候了!”
邵桐立刻在心里叫了一声糟糕,卫宜宁也垂了眼眸。
卫阿鸾此时哪有心情去看别人?她把卫宏安揽在怀里坐看右看,越看越喜欢。
“当初老太太最喜欢你哥哥福安,他长得和你小叔叔便有三四分相似,如今宏安的长相神情和宗钊只怕有七八分像。”卫阿鸾道:“这孩子一定是我们卫家的子孙,再错不了的。”
“哦,原来你是怕宜宁妹妹撒谎,弄个假宏安啊!”邵桐在一旁凉凉地说道:“我还真当您是念侄心切呢!”
“你少胡说!”卫阿鸾啐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何时疑心过宜宁?只是这孩子实在是太像宗钊了,真叫人心疼。”
“原来我小舅舅长得这么好看。”邵桐又恢复了一贯的嬉皮笑脸。
“其实说起来宗钊要比宏安文弱些。”卫阿鸾叹息一声说道:“那孩子打落草就爱病,你外祖母真是操碎了心。”
卫阿鸾又想起什么,赶紧把丫鬟叫进来让她去准备见面礼。
卫宜宁忙说:“姑姑不要破费了,来日方长。”
卫阿鸾抱着卫宏安道:“你爱吃什么爱玩儿什么都跟姑姑说,你可有小名?认得多少字了?可有先生教你读书?”
卫宏安落落大方道:“姐姐说我叫观音保,如今住在钟公爷家,公爷教我和应爵骑射,燕大人每隔几日给我讲一篇《礼记》,余下的让我自己温习揣摩,做了课业等着他批改。”
“燕大人?哪个燕大人?”卫阿鸾问道。
“就是燕七,”邵桐道:“这孩子虽小却已然在金陵考取了童生,这次进京是燕七叫他来的,要亲自教授他,可见对他是寄予了厚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