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子昕几乎是摒着呼吸站在那里。
眼前的男人跟她之前相处时像是换了个模样。
其实她最早的时候还怀疑过这个乐爷是不是有双胞胎兄弟，或者是双重性格的。
一个暴躁易怒，性格张扬外放，而另外一个沉稳内敛，但是性格却是更为阴狠毒辣。
“乐。。。乐爷。”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跟您联系的。”
“那个。。。那个小丫头不是我推下楼的，是她自己。。。是她自己摔下楼的。”
“真的不关我的事。”
卓子昕不问自招了，强烈的求生欲迫使她赶紧解释完好得以离开这里。
豪华的公寓没有一丝人气，放眼望去，非黑即白，跟灵堂似的。
不知道没开暖气还是被吓得，总之卓子昕冷的牙齿都有点打颤，一说话就忍不住哆嗦。
只是等她说完，端坐在沙发内的男人一点反应都不给，只看着她，就这样足足看了得有一分钟。
当卓子昕处于崩溃边缘时，梁丘乐才张了嘴，缓缓地道，“去认罪。”
什么？
梁丘乐起身，踱着步子往前走，他走一步，卓子昕不由自主地就往后退一步，直到抵着墙壁无路可退。
“从这里离开，去城文区警局自首，说你不小心杀了张露。”
张露就是那个失足从别墅楼梯上摔下去的那个小女佣。
“乐爷。。。但是。。。人不是我杀的。”
卓子昕的眼睛里已经积聚满了泪水，但是她不敢哭出来，否则她怕眼前的这男人会直接把她的脖子给割了。
虽然梁丘乐还离着她有一个手臂的距离，但是她觉得自己周身已经被黑雾笼罩，她真的已经快被吓傻了。
“去自首。”
没有其他选择，也没有否则。
这样不像是威胁的威胁，让卓子昕无法猜到如果她拒绝的话，自己会遭遇什么样的下场。
“阿洪，送卓小姐下去，帮她叫车。”
连再一次求情的机会都没有，卓子昕就被带走了。
再被塞进出租车的后座时，卓子昕忍不住最后的挣扎。
“洪助理，如果我不去。。。”
“卓小姐，找个好律师替自己辩护。”
洪助理回到楼上，梁丘乐刚把一身黑的西装脱掉，换了白色的家居服。
“乐爷。”
“要不要找人在里面关照一下卓子昕？”
“那个女人胆子也没那么小，野心也大，我担心她去了警察局，也会出额外的纰漏。”
“不用。”
梁丘乐从冰箱里拿出冷藏好的鲔鱼大腹，然后取了高碳钢的刀来打磨出刃。
一手握刀，一手拿着细纱毛巾，每切一刀，都要用毛巾擦拭刀刃。
洪泽不是第一次看梁丘乐自己切生鱼片，他甚至还看过梁丘乐肢解一整条的蓝鳍金枪鱼。
手起刀落，从头到尾没有丝毫的停顿，顺畅地一如机器人在表演。
“试试。”
梁丘乐往洪泽这边推过来一盘切的厚薄完全一致的生鱼片。
盘子里的红肉没有紫苏叶和萝卜泥的陪衬，就好像没有打光的生肉，饶是肉质再顶级，也引不起多少食欲。
洪泽知道自己老板的习惯，吃生鱼片不用筷子，直接用手，而且最可怕的是既不沾酱油也不用芥末。
就是生吞！
洪泽一块大腹入口，嚼都没有嚼，直接硬吞了下去，那粘腻的口感让他喉咙口一阵翻涌差点又吐出来。
最后，他忍住了。
“乐爷，今天的大腹很好。”
梁丘乐嘴角上翘，“是嘛，既然你这么喜欢，那就全吃了。”
？？？
洪泽脑子里万马奔腾，不过看着梁丘乐那阴冷毫无血色的面孔，他多一句都不敢说，只快速地往嘴里塞鱼肉。
十来分钟后，洪泽忍住恶心感坐电梯下去地下车库。
电梯门刚一开，他就实在忍不住冲到最近的角落，哇一声，把刚才吞下去的鲔鱼全都吐了出来。
完全未来得及消化的鱼肉，直吐得洪泽喉咙口生疼。
艹
这助理的活真的不是人干的！
如果不是梁丘乐给自己开了高到让人乍舌的薪资，洪泽觉得自己连一个星期都撑不下去。
毕竟，没几个人能够忍受在一个变态的手下做事。
***
刑事鉴定研究院的小会议室内，阎煜、萧衍还有助理们正在听周勇涛拿过来的手机录音。
技术部的人已经去掉了电子音，跟李仁辉通话的人，的确是个男的。
“你不用管我是谁，去自首，承认你杀了谭粟粟。”
“作为感谢礼，100万现金。”
“不管你被判多久，我都会让你在半年内出来。”
几段录音听完，阎煜眼眸已经扫到了周勇涛的身上。
“周队，这个通话记录一点痕迹都追踪不到吗？”
“技术部还在查，暂时还未找到。”
萧衍啧了一声，“恐怕没那么容易。”
周勇涛也叹了口气，“是啊，网络电话本来就难查，而且这声音又不像指纹，还能直接匹配。”
此时江南西却是直接地来了一句，“你们不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吗？”
并没有啊，这声线很普通，完全没特色，所以众人，连阎煜也没听出来。
江南西眨了两下眼睛，“这声音，不就是左成钢吗？”
啊？
左成钢？
“我很肯定，这声音绝对100%就是左成钢，只要他稍微压着舌头，抿着嘴说话，就可以出来这种平如直线的声音了。”
被江南西这么一说，阎煜按了重播，说话的这个男人，的确声线平的有点刻意，但是不仔细听，或者不被人指出来的话，真的听不出来。
“周队，让左成钢念一下这个录音里的话，然后做技术鉴定吧。”
阎煜相信江南西的判断，宅男喜欢动漫，天天听着各种声优的广播剧，凭他这种耳力练出来的耳力，不会出错。
......
第二天，鉴定结果就出来了。
跟李仁辉通话的人，的确就是左成钢！
只是，这鉴定的结果，被当事人左成钢极力否认了。
“周队长，我发誓！我拿我自己的命，外加我老婆的，我绝对没有打过电话给李仁辉！”
“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真的没有杀人啊！”
左成钢再发毒誓，再否认，也无济于事了。
结合所有的证据，左成钢被起诉故意谋杀，谭粟粟的案子就此移交去了检察院。
***
洪泽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禀告了梁丘乐。
这段时间，梁丘乐一直没出门，只待在公寓内。
“别墅处理了？”
“是的，乐爷。”
“冼钰彤买了。”
三千多万买了一套凶宅，也就那个钱多人傻，又紧赶着要来讨好他的冼钰彤会砸这个钱了。
“乐爷，冼小姐说等你有空，想邀请你一起晚餐。”
梁丘乐忽地嫌弃地看了一眼室内这非黑即白的装饰，从硬邦邦的沙发上起身。
“那就今晚吧。”
说着，梁丘乐就回了卧室，再出来时，他身上裹了一件宝石蓝的大衣，领口一圈狐狸毛，手上一颗红宝石的戒指闪得能亮瞎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