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虐狗,天再冷,该做的工作一样不能少,该加的班也得加。
萧衍带着两个助理走在前头,江南西手里还捧着一杯刚外卖点的热奶茶跟在阎煜的身边。
阎煜看着江南西手里那杯配料比茶还要多的奶茶,只感觉自己嘴里都甜得发腻。
江南西那先天孱弱的身体还是需要定期注射药剂才行,肥胖体虚的副作用难免,平时他还是比较注意自己的饮食的,但是一到冬天就不行了。
火锅、麻辣烫,还有戒不掉的热奶茶。
“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太放飞自我了?”
被阎煜念了,江南西赶紧把嘴里的珍珠嚼吧嚼吧吞下去。
“我爸妈又来了。”
所以他很无奈,每天头都很疼,急需糖分弥补。
“他们住哪儿?”
“不舍得住酒店,在我那儿呢。”
所以他才头痛!
江南西早都习惯自己一个人住了,他爸妈来了虽然有人打扫卫生有人煮饭,家务一百样都不用操心,但是最重要的自由和个人空间就没了。
“明天让管叔去接他们。”
“老太太在家也无聊,让你爸妈去陪着住几天。”
哎???
真的吗???
江南西兴奋地瞪大眼睛,“可以吗?宿奶奶不会嫌烦吧?”
之前他爸江东北还在职的时候不方便去看望,现在退休了巴不得天天去尽孝心,他时不时就跑来宁远城,其实有一半原因也是为了可以多去看看宿老夫人。
“我爸知道了肯定很开心。”
“反正没多久就过年了,今年你跟江叔他们就在府里过年吧。”
要是在以前,阎煜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邀请的。
他自己无所谓热不热闹,反而是越清净越好。
自从有了潇安沅,他就发现家里稍微热闹一些,也不错。
“江南西,你这是。。。”
阎煜有点无语地看着脸上直挂了两行宽面条的江南西。
至于的么?
一个大男人,居然说哭就哭了!
江南西自小知道自己是个短命的,被医生下了无数次病危通知书之后,向来都活得随心所欲,想哭哭,想笑笑。就算是做卧底那几年,也没压抑着,反而更为变本加厉放飞自我。
所以,这会儿被阎煜两句话感动到之后,他不光想哭,还想抱着人痛哭。
不过,他到底没那个胆子凑上去。
一行人走进刑侦队大厅的时候,走在最后的江南西还在抽抽嗒嗒的。
搞得所有人都误会了,心里暗忖。
江助理这是被阎教授骂得多惨,都哭了。
……
大会议室内,所有刑侦队重案组的人集结一堂。
周勇涛请示了邱局,决定把连同辛佐在内的四个案子联动一起调查,先分小组,每个组负责一个案子,调查的方向则有阎煜和萧衍来把控调度。
“我们先来分析四个死者的尸检报告。”
投影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对比图,萧衍拿着激光笔开始解释。
“辛佐,大量服用了复方地芬诺酯,也就是止泻药,造成药物中毒导致呼吸抑制死亡。”
“左钦芳,身上多处外伤,下体严重撕裂,被单手扼压致死。”
“仇明,药物中毒引起的呼吸抑制,现场发现的空药瓶标签为地西泮,检验到的药物残留却是氯氮平,属于苯二氮卓类,具有很强大镇静催眠作用,之前都是用于治疗多种类型的精神分裂症,现在这种药物基本上已经被奥氮平和利培酮代替。”
“最后一位谭粟粟,穿透性心脏损伤导致的失血性休克。”
“四个人的死亡方式不尽相同,辛佐和仇明服用的药物有区别,四具尸体没有找到雷同的创伤性伤口,所以不符合一般变态连环杀手的作案特征,可能存在多个凶手。”
萧衍解释完,轮到阎煜从物证方面再加以说明,用的还是刚才那个对比图,只是在边上又增加了一列内容。
“根据辛佐助理的口供,辛佐有睡眠障碍,身边常备有安眠药,在案发地锡沙建州拍戏期间,辛佐并没有肠胃不适的情况,却误服了大剂量的止泻药造成中毒身亡。”
“仇明本人并没有精神病史,却服用了专门用于治疗精神分裂症的氯氮平。”
“暂时未确认仇明的这个药物是从哪个渠道获得的,但是现场勘察从辛佐的医药箱里发现了氯氮平,根据辛佐的就医记录,我们找到了给他开处药方的医生,证实了辛佐曾经患有轻度精神分裂症,一年前曾入院治疗,出院后还会有睡眠障碍,他对于氯氮平的个体反应较好,所以医生才开了这个药给他。”
“辛佐没有肚子不舒服,却吃了止泻药。”
“仇明没有精神病,却服用抗精神病药物。”
“这两人虽然从法医学上来说,都不属于他杀,但是不排除是被人教唆自杀或者是胁迫自杀。”
“负责的一组和三组,请围绕辛佐和仇明两人有相重叠的社会关系网开始排查。”
随即江南西把辛佐和仇明手机里有重叠的联系人的名单给一组和三组的刑侦队员派发了下去。
这个是最直白的办法。
说完辛佐和仇明,接下来就是左钦芳和谭粟粟了。
两男的没有多少好说,这两位女性死者的分析就要劲爆多了。
一上来就是在左钦芳尸体发现的地方,萧衍找到的那枚完整的脚印,居然和仇明的鞋印完美契合!
见负责左钦芳案子的二组队员一脸兴奋,阎煜紧接着兜头又是一盆冷水。
“左钦芳是独自提前离开锡沙建州的,从尸检推断出来的死亡时间内,仇明还在剧组拍戏,他没有作案时间。”
两种可能,要么凶手想故意陷害仇明,要么就是凶手的鞋码跟仇明的一模一样!
如果是前者,那凶手就是认识左钦芳和仇明的熟人了。
“二组,青玉案剧组百来号人,都是你们排查的对象。”
二组队员眼睛都直了,那么多人要排查到什么时候???
江南西又发了一份名单下去。
还好还好,有从建州到宁远城的航班信息,谁没有跟大部队同一天离开建州,一目了然!
……
“谭粟粟,跟她一起开房的左成钢是最大嫌疑人,目前已经收押,但是左成钢拒不承认是他杀的人,死者胸口刀具上面的指纹,经过鉴定都是属于谭粟粟本人的。”
“四组需要排查的人员名单。”
江南西顺着阎煜的话又发下去一张名单。
“这是谭粟粟死亡时间内,在宾馆住宿的其他客人名单,还包括了前台及打扫的那个阿姨,也就是第一目击证人。”
“另外,谭粟粟的直播视频,还需要进一步分析。”
阎煜说到这里的时候,江南西轻咳了两声,“视频内容比较凶残,看完别被吓到。”
四组的队员有点不以为然,一个网红的直播会凶残到哪里去?
结果后来就明白了,擦,真的是倒胃口!
别说那些虐猫的了,就连可以当成不正经福利来看的那些性事视频,也真够他么恶心的。
重口味到一般取向正常的男人都会难以接受。
“另外,左成钢和左钦芳是兄妹,去两人家里调查的时候,二组和四组队员一起配合下。”
“最后,所有人在排查时,都注意一点,看有没有哪个被调查的人是对魔术感兴趣的。”
萧衍和阎煜的讲解完毕,轮到周队进一步说明之前的人证口供。
之后又是案情讨论,等会议结束,外头的夜色已经彻底深沉。
***
阎煜和萧衍回到隔壁的研究院,也没再进办公室了,就在外头停车场那里抽烟。
“潇安沅让你跟我回家。”
“嗯,我前面收到安儿的短信了。”
还是徒弟最疼自己,说煲了汤药给他。
不过。
“我就不去了,你明天把汤药带给我就行了。”
萧二叔一副“我不去打扰你们二人世界”的体贴表情。
阎侄子心里却是一清二楚,眉峰一挑,叼着烟痞痞地就道,
“你要不在家门口装晕吧。”
“这样应该就能进安医生的家门了。”
装晕?有必要做到这步么?
萧二叔很不屑的嗤鼻,一双凤眸里掩不住的矜贵。
几秒钟后。
自打脸。
“没其他办法了?”
装病什么的,安楚这医生不是当假的,分分钟就会被拆穿。
阎煜:这是重点吗?
“没有。”
说完,阎煜掐了烟转身就走。
徒留萧衍一个人风中凌乱,最后两口烟抽的太猛了,直呛得咳嗽。
......
很快阎煜跟萧衍两辆车一前一后从研究院开出来,出了大门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开出去不到两分钟,阎煜手机响起来,他直接按了车载音响接听起来。
“煜仔,要不我还是跟你一起回去吧。”
萧衍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车子的音响效果太好,让他的声线听起来就像是低音吉他一样,爵士乐里绝对不能缺少的贝斯音。音色超级美妙,只可惜说话的人口吻很是别扭。
这么怂的萧衍,阎煜还没怎么见过。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么?
“要不我现在让小四去帮你把安楚给绑了。”
“然后随你处置。”
那边噤声了好久。
似乎是真的有在认真考虑。
末了,还是理智胜出。
“我挂了,明天早上我要是没来办公室,不用给我打电话。”
萧衍这意思是要用那个装病的招数了。
闻言,阎煜无声笑了一下。
“知道了。”
“预祝你成功。”
电话挂断,阎煜踩下油门,车子一下飞驰出去。
好久没去赛车场了,等萧衍搞定安楚,阎煜想着他们的第一次四人约会,可以考虑去赛车。
......
回到博公馆,时间已近凌晨,玄关那里的感应灯自动亮起。
“阎煜,你回来啦?”
安沅肩上披着小毯子噔噔噔跑出来,跟只热烈欢迎主人回家的小奶狗似的。也不管阎煜衣服外套上脏不脏,就猛地扑上来,环住他的腰,小脸还埋在他胸口蹭了两下。
这么热情?
阎煜很是受宠若惊。
不过随即就想到了。
呃。。。万恶的大姨妈又来了?!
阎煜以前只以为女人来大姨妈的时候都会变得情绪阴晴不定,大概率都很容易脾气暴躁,看什么都不顺眼。
结果他家潇安沅这个小傻子,却是个另类,会直接变身无敌软萌小可爱!
潇安沅平时不怎么粘人,很少跟他撒娇,唯独每个月来大姨妈的这几天里,会变得很缠人。
阎煜的理解是因为她失血过多身体比较虚弱,下意识就会寻求他的安慰,是属于生理变化影响了性情的异样典型。
把变身“缠宝宝”的潇安沅拦腰抱起来,阎煜手臂稳稳地托住她的膝盖弯,以自己都没发现的超温柔声线问道,“今晚要睡茶室么?”
卧室的床是很舒服,但是茶室铺了厚厚的垫子可以直接睡在暖呼呼的地板上,安沅似乎更为喜欢。
“嗯嗯,要!”
这声音软和地阎煜骨头都快酥了。
“好,我来铺床。”
把人先抱去沙发里坐好,阎煜脱了外套,撸起衬衫的袖子开始在茶室里忙活。
五分钟不到,阎煜过来抱人。
“刷牙了么?”
“刷了。”
阎煜把人抱去茶室,稳稳地放进蓬松柔软的床铺里。
安沅的一头青丝铺成在雪白的枕头上,爱困的半眯着眼,一双手还揽着男人的脖颈不肯放。
“乖,你先睡,我去冲个澡。”
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最想做的是把眼前这个缠宝宝一起带去浴室。
阎煜深呼吸了两下,最后理智总算是占了上风。
等他快速地冲了澡回来,安沅的呼吸匀称,已经睡着了。
不过等阎煜拉开被子躺进去时,缠宝宝眼睛都不用争,身体自动自发地就缠了上来。
“好好闻。”
“好暖和。”
梦话一般地呢喃。
阎煜忍不住把人拦腰直接抱到了身上。
潇安沅这点小份量,压在胸口很安适,各种心猿意马也被恬淡寡欲给压了下去。
这边阎煜和安沅一室安逸。
那边萧衍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按了门铃等了良久都不见人来应门,这都大半夜了,安楚人还没回来。
萧衍本来忙了一天就累的不行了,于是打算放弃明天再说。
结果等他刚开了自己家的门,就听到电梯那边有声音。
萧二少掐准时间点,精准零误差地倒在了地毯上。
只是。
他闭着眼睛没有听到安楚的声音,反倒是一道女声往他身边靠近过来。
“先生,你还好吧?”
“醒醒,先生!”
卧槽,计算错误!
萧二少郁闷地不知道此时是应该睁眼呢?还是睁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