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姨,您家这大少爷,这是要做什么呢?”
梁丘远刚才并没有跟众人一起围去舞台的前面,以他和宿老夫人的身份,当然是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星伊,就凑上前去的。
“阿远,萧老头子大寿,我那嵌珠宝万年仙寿盆景,怎么样?”
老太太这不答反问,梁丘远垂眸,随即浅笑出声。
“宿姨,您这是嫌弃秦夫人今天这回礼不够厚么?”
岂止是不够,简直是差太多了!
“这么一个破玉坠子,比我送给她的那三对金环镶东珠耳饰都差远了!”
宿老太太这不悦的语气很实在,毫不掩饰。
梁丘远又是莞尔一笑,“感情您就在意萧家对小姑娘不够好。”
“刚才台上那男生这突如其来的道歉,您就不好奇么?”
宿老太太眯眼,很不客气的睨了梁丘远一眼。
“呵。”
“你这小子,心思也够歪了。”
“什么时候变得跟那些人一样了?”
宿老太太眼神遥望着仍旧围着舞台,继续‘看戏’的众人。
一群满肚子坏水的所谓上等人士。
梁丘远直接哈哈哈的大笑出声,“宿姨,我错了。”
“本来,我以为阎叔不在了之后,就没人可以继续鞭策我了。”
“以后,我可就指望您老人家了!”
“哎哟,那我可不敢。”
“我这老婆子说的话,我家煜哥儿都不一定听呢。”
“宿姨,您知道么?阎叔以前就跟我说过。”
“惹谁,都不要惹你宿姨。她那张嘴,不开口则已,一较真起来,连我都怕!”
梁丘远这一席话,把宿老太太暂时拉回了过去的回忆里。
没多会儿,她轻咳了两声。
“行了,该我们两个出场了。”
“走吧。”
再拖下去,今天这重头戏还没开始,就得结束了!
***
阎煜刚才一句“等一下”之后,众人就跟被定住了一样等着下文。
阎家这几年低调的不像样子,上次萧老爷寿辰后,本来所有人都以为,宿老太太这是打算“复出”,重新进军商界了。
这等啊等,各路人马派了多少人去深挖消息。
结果,人家硬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阎家这唯一的嫡孙,阎煜,就在医大安安静静地念他的博士,只是顺便给萧二少代了几堂课而已,就连跟他的亲生父母,阎景山和冼宁澜,也没有什么实际的往来。至于宿老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阎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那么深不可测的家底,再加上跟梁丘远那么近的关系,难道就这样浪费了?
阎家大少就真甘心情愿毕业了只留在医大,做个教书匠?
这事业走向,比起萧家二少的还要让人看不懂!
所以,这会儿阎煜一旦有点反应,众人都瞪大了眼睛,集中了十二万分的注意力。
“煜哥儿!”
不等阎煜走到潇安沅身边,宿老夫人挽着梁丘远的手臂就走了过来。
众人赶紧让道。
“煜哥儿,你不是说今晚要给安儿一个惊喜的么?”
“我刚在那边都看得替你着急。”
“安儿啊,来。”
“过来祖奶奶这里。”
宿老夫人,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阿远,你给两个小辈让个位子。”
众人:宿老夫人这也太霸气了点吧?!
不光直呼梁丘远的名字,还让他。。。让开点儿!
好吧。
只见梁丘远的确是乖乖地让了宿老夫人身边的位子给阎煜和潇安沅。
众人也算是彻底服气了!
“安儿,煜哥儿。”
“祖奶奶知道你们两个这是害羞了,没关系。”
“你们不说,我来帮你们跟大家宣布。”
这是要宣布什么?
众人屏息以待!
“各位,今天借着这么愉快的气氛,我正式跟大家宣布一下。”
“我家阎煜,跟萧家的潇安沅,正在以结婚为目的交往中!”
“各位暂等两年,等安儿满二十岁,就可以喝上我们阎家的喜酒了。”
......
这年头情侣间都流行土味情话。
但是真没想到,宿老太太居然还能说出这么土味的情侣宣言!
众人:“......”
阎煜嘴角一抽,也是服了他家这老太太。
至于安沅:满头的雾水!今天晚上到底还有多少‘惊吓’在等着她???
“阿远,你来做个见证人。”
“等阎煜和安沅结婚的时候,你可就是那证婚人了。”
宿老太太转过身,朝着梁丘远招了招手。
后者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随身在侧的助理立马就把一个锦盒递给了他。
“阎大少。”
“安沅小姐。”
“这是我自己所书的一幅字帖。”
“良缘夙缔,佳偶天成!”
......
宿老太太随即爽朗地哈哈大笑出声。
“阿远,你这八个字,好!”
“深得我心。”
众人:这还没结呢,都直接用上这八个字了。看来,阎家和萧家这门亲事,是彻底结定了!
***
看了一路‘戏’,也蒙圈了一晚上的李想,在回去的路上就跟她哥李骐直问道,“哥,今天晚上这晚宴。”
“到底是萧家的商业宴请?”
“还是安安的成人礼?”
“又或者是说,是安安和阎教授的订婚宴啊?”
李骐腾出一只手,直撸了一把他家这傻妹子的后脑勺,结果摸了一手的发胶,又颇为嫌弃的在她肩上擦了擦。
要是平时,李想肯定跳脚骂人了。
这会儿,她全副心思都还在刚才的晚宴,完全没顾得上他哥这些小动作。
“哥,我问你话呢?”
“你别不吭声啊!”
李骐心情颇为愉悦地一笑,“傻不傻?你分那么清楚做什么?”
“人家不能一次把这三件事都给办了?”
“就跟给病人动腹腔的手术一样的,只要时机合适,就会顺便把盲肠给割了。”
李想眼角一抽抽,“哥,你这比喻!”
一点没有美感啊!
***
晚宴结束后,其他宾客都告辞了,只剩余梁丘远兄弟俩,还有宿老夫人和阎煜。
一行人都在萧老爷的茶室坐着,还有萧衍陪同着一起。
至于安沅,秦夫人又把人给带走了。
说是要去换衣服。
还换衣服?
安沅隐隐觉得,秦夫人,这就是找了个理由,想要跟她说话而已。
果然。
刚刚进了她房里,秦夫人就转身笑眯眯地对着安沅说道。
“安沅啊,今天晚上辛苦你了。”
安沅回以微笑,摇了摇头。
“安沅,刚才宿老夫人和梁市这。。。”
“你提前知道么?”
安沅还是摇头。
今晚,有什么事情,她是知道的?完全没有任何一件事情,她是有被提前通知到的!
“嗯,没事了。”
“来,我帮你换衣服。”
“这礼裙穿着,时间久了很勒吧。”
当然勒,那腰被卡的,安沅都不能坐下。
秦夫人亲自动手,一边给安沅解身后的扣子,一边理着她顺滑如绸缎一样的墨发。
“安沅啊,如果不是阎煜。”
“其实,我还真舍不得你。”
“你说,你怎么就没有跟我们阿衍,有点什么呢?”
安沅:“......”
夫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包括前面在舞台上时,她凑在自己的耳朵边上说的那两句话,安沅也有些不是很明白。
“大师说你,一生两世,命格硬。”
“这个玉坠子,可以保你平安。”
一生两世?
“夫人,这个玉坠子,您是跟哪位大师求的?”
“还有他说的,一生两世,他有跟您解释,是什么意思么?”
安沅的问话,秦夫人只是扬眉笑了笑。
“大师的话,我哪敢去问。”
“反正,这玉坠子,你好好收着。”
“知道了吗?”
见秦夫人不愿多说,安沅也不好再问了,只点了点头应下。
***
萧老爷的茶室内,檀香袅袅,伴着上好的煮茶,一室的清香。
阎煜却忍不住皱了皱眉心。
“阎大少,不喜欢这味道?”
跟他搭话的是梁丘笙。
阎煜只瞥了他一眼,没搭腔。
“哥,我跟阎大少,出去抽根烟。”
语毕,梁丘笙径直起身。
阎煜看了眼萧衍,两人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
“都去吧,就知道你们年轻人,没这个耐心喝煮茶。”
萧老爷为了给秦夫人留住人,也是很拼了。
这么晚了,还要折腾煮什么茶。
......
出了茶室,梁丘笙走出去了有一些距离才停下。
阎煜和萧衍互视了一眼,跟上前去。
须臾,三个人站定,指尖都点了烟。
“有话要说,就直说吧。”
阎煜话一出口,梁丘笙转过身来。
“阎少爷,不是你有话要问我么?”
男人俊朗的脸庞,不见之前的温和,眼神变得很是犀利。
见两人打起哑谜,萧衍心思转了两圈,弹了弹手里的烟灰,开口就道,“梁教官,这段时间频频出现在安沅和李想的身边。”
“怕不是巧合吧?”
“有的是,有的不是。”
阎煜见梁丘笙这模棱两可的态度,直接嗤了一句。
“你知道美家房产的案子?”
“阎少,何出此言?”
“你一个张嘴就喜欢直来直去训人的教官,这段时间装的这么文邹邹的,不累么?”
“转业了,别的地方不去,非要去锦祥大厦上班。”
“宁远城那么大地方,非得搬去李想家的小区住。”
“阎少,你调查我?”
“你怕别人查你么?”
梁丘笙把烟熄掉,又点上另外一根。
“阎煜,我的身份,你既然已经知道了。”
“那我也不多隐瞒了。”
“厉相礼的案子,只是个开头。”
“我希望,你和萧二少,可以跟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