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是和那具尸体一起挖出来的证物吗？”
安沅指着桌上其中一张照片问道，照片里灰扑扑的一团塑料，因为被撕坏了，所以也看不太清楚那是个什么。
萧衍把凉白山警局给的物证说明又翻了一遍，关于这块灰色塑料并没有单独的标示，应该是在挖掘尸体时被当成了杂物去归类的。
因为那体积也不大，又是灰不溜秋的一团，从照片上看很轻易就混在了现场的一堆黑黄色泥土和灰褐色石块中，所以之前萧衍也一直没注意到。
“安儿，你看出来那是什么了？”
安沅正在努力回忆，她觉得肯定是近期在哪里看到过的。
她把那张现场照片拿起来，端到眼前横看竖看，变换着不同的角度仔细观察，终于在某一个角度时灵光乍现。
“我想起来了。”
“那天在飞机上，跟我们一起在商务舱里有位孕妇，她戴了一个灰色的面具。”
“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的那种，一开始我以为她是在飞机上敷面膜。”
“后来才听到卓天成问她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然后那位孕妇就说自己对紫外线过敏，因为怀孕了不能服用抗过敏的药物，所以要随时戴着那个面具。”
萧衍从安沅手里拿过那张照片，不说的确看不出来，但是一说有可能是面具，还真的能隐约拼接出这么一个物体来。
他立马联系了凉白山警局的法医鉴定科，请他们帮忙确认。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那边发了一张照片到萧衍的手机上。
只有三分之一，但是能清晰的看出那的确是一个面罩，有嘴巴和鼻子的洞。
萧衍看着那个面罩，忽然想起来前几年在中年大妈群里流行过一种叫脸基尼的防晒神器。
当时一度还被很多潮牌的设计师奉为时尚流行，但是没多久就消身匿迹了，因为那面具戴着着实太吓人，大白天的都容易吓哭小朋友。
萧衍在网上搜了一些图片做对比，发现这个面罩应该更加类似医用的，材质应该也是对皮肤比较安全的硅胶。
戴着硅胶防过敏面罩的孕妇，这么一个体征如此明显的人物，商务舱也没多少乘客，萧衍立马就接通了叶队长的电话，正巧对方刚刚和宁航的乘务长碰上面。
叶队长直接把手机给了当时就在NL1897航班上执勤的乘务长李梦。
“啊，对，当时商务舱里是有一位孕妇的乘客。”
“她还是我们一个高层的表妹。”
“唉，当时飞机迫降她受到不小的惊吓，一直等到救援来的时候她还没什么事。”
“可惜后来还是流产了。”
从逃生梯上面滑下去，这样的动作对于一个孕妇来说还是很危险的。
“请问那位乘客当时有几个月的身孕了？”
乘务长在手机那头想了几秒才道，“我记得她当时跟我说有五个月了，但是她那个肚子特别大，怎么看都像是有七八个月的样子了。”
问完乘务长，又和叶队长再聊了几句后，萧衍把电话挂掉。
……
他承认自己真的是尸体和解剖案例看太多了，瞬间脑补出来的画面，竟然是怀疑那孕妇是假的，她那看起来有七八个月的肚子里面不是胎儿，而是。。。一个男人的脑袋。
饶是萧衍，都不禁要为自己的这个猜测搞得后背脊发凉！
好在，他的这个怀疑很快就被否了。
叶队长没过多久就确认了那名孕妇乘客的确是流产了，之前在凉白山中心医院的病例什么的都有，并且人也刚刚回到了宁远城，正在苍石医院的VIP病房修养呢。
***
次日，叶队长他们找出了三位和卓天成在近两个月内同时搭过同个航班的乘客。
第一位是宁航的常旅客，某集团公司的销售总监谭某，基本上算是空中飞人，几乎每隔几天就要搭一次飞机。
第二位是造型师范某，在宁远城有一家自己的工作室，在业内小有名气，因为参加不同城市的秀场活动，所以平时也经常搭乘飞机。
第三位，就是那位孕妇乘客卞某了。
“叶队，谭城和范芹芹，他们两个和卓天成并没有任何的交集。”
“剩下的这位孕妇，卞晓霞，这关联就算是任职公司领导的亲戚了。”
也就是说，乍看上去，这三个人和卓天成除了乘客和乘务员的关系，都可以说是全然不相识的陌生人。
“不应该呀，我总觉得可以挖出点什么来的。”
叶队长拿着三个人的档案资料，还有飞行记录，翻来覆去的看。
良久，还是没有看出哪里有问题的。
“小周，卓天成他哥的车祸案查的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小周摸着后脑勺犯难，“三十年前的车祸意外，当时都没有电子记录，交管局那边的同事还没消息过来。”估计人家翻资料都要翻好久才能找到。
“叶队，要不我再去卓家跑一趟，直接问问卓天成的父母？”
叶队长摇了摇头，“再等等。”
关于卓天成的调查，还是不宜大张旗鼓，万一他真的有问题，就更应该让他觉得警方已经转移了对他的怀疑，这样才能放松他的警惕。
叶队长又想到萧医生说的那个防过敏面罩。
这个在现场发现那三分之一片的面罩又是怎么回事呢？
本来叶队长也很兴奋，毕竟这是到目前为止，唯一发现的有疑点的物证。
可惜，凉白山警局的法医鉴定科在面罩上并未提取到有效的指纹或者是皮屑毛发组织。
“小周，走，我们先去医院看看那位卞晓霞。”
等叶队长和小周赶到苍石医院的时候，两个人还没到VIP病栋呢，就被萧衍一个电话给叫走了。
两人急匆匆的直接去了UDC，萧衍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
“阎助理，潇同学，你们也都在呢。”
叶队长一进去，就看到三个颜值高到晃眼睛的人坐在那里，面上的表情都还略带着有新发现的兴奋。
“叶队，坐。”
“案子可能有突破口了。”
萧衍打开了投屏，上面正是卞晓霞的病例。
“卞晓霞的在凉白山中心医院的这份病例是伪造的。”
“她怀孕是真的，但是因为受惊吓而流产是假的。”
“因为她在凉白山那边做的不是流产手术，而是堕胎手术！”
“还有，当时在客舱内，阎煜和安沅两个人都看到她佩戴了防日光紫外线过敏的面罩。”
“我前面刚刚跟她的病房医生确认过。”
“卞晓霞根本就没有什么紫外线过敏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