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的清晨。
五行界的天空,在同一时间响彻如下的命令,震耳发聩令人心生臣服之心。
“各域尊者听令,务必以雷霆之势参战,快速扫荡勾结修罗的内应。”
“凡有势力怀疑无定论者,杀无赦!”
“冥顽不灵助修罗为虐者,杀无赦!”
“尊者消极怠工不应命者,杀无赦!”
“各域腾云境强者听令,务必协助尊者指令行事,不论地位、身份、疆域!”
发话的,应该是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强者。但是,中气十足且充满傲睨一世的语气足以让人信服。
消息很快传开,能同时在各大疆域发出同一个声音,修为绝不是他们所能想象的。
敖无涯、剑尊,还有三个早已隐世不出的老怪物噬魂兽,葬花吟、段天德,恰好各镇一域。
敖无涯镇东海域!
剑尊镇守中州域!
葬花吟镇北原域!
段天德镇西荒域!
噬魂兽镇南疆域!
葬花吟和段天德都是两大隐世家族的宿老,早已闭关进入假死状态,只为延缓寿尽的时限。莫说修罗战场不参与,就连嫡亲血脉遭遇威胁也不出头半寸。
让这二人镇守相对安定和荒凉的北原和西荒,也是一种变相的让步,但也是最后的底限。
噬魂兽于仙陵山沉睡觅食,性子残忍且浑浑噩噩,将其派到南疆这处荒蛮之地也是出于增加兽族认可度的考虑。
超强者下令,莫敢不从!
最先做出响应的是敖无涯、剑尊和浑浑噩噩的噬魂兽。
前两人本就愿意为五行界而战,义不容辞;噬魂兽则对这个“新邻居”所知甚深,不敢忤逆。
剩下的两人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面对如此威胁又岂能在耽搁?
两个月的时间,五行界风云变幻。
除了闹腾的东海和南疆两域,其它疆域的异动都被压制下来,而且还在进行残酷的清洗。
但凡有过帮助修罗族的嫌疑或者暧昧不明者,都不同程度地遭受屠戮,罪名莫须有!
噬魂兽本就没有族属观念,仅是畏惧强者和眷恋最初的主人,面对巫毒教和兽族也就痛下杀手。
被逼无奈的龙啸天孤身逃亡,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巫毒教苟延残喘,一日不如一日。
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
超强者李布衣想在前往水月星前留下一个稳定的后方。
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如无根之水,根本不能持久!
******
南疆域。
无尽大山最深处。
那里是生灵绝迹的场所,只有一片毫无生机的沼泽。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可就是在这片沼泽下有一处袖珍的简陋宫殿,其内的空间勉强能容纳十人。
这处宫殿内还真有两人停留,只不过身形一个比一个狼狈。
蓬头垢面的龙啸天再也无法保持云淡风轻的文士模样,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
而在殿中盘膝而坐的罗秋黑烟缭绕,虚实交替不定的躯体上,小腹处一个通透的大洞异常明显。
再是高明的逃生秘术,面对超强者的致命一击也不可能做到全身而退。
受伤的躯体尚且不谈,这几年的谋划尽数成为泡影,明明拿了一手好牌却在最后的关键时段功亏一篑。
“罗秋,你说的成尊契机在哪里?为了这个,龙某可是将家当全搭进去了!”
龙啸天终于停下脚步,死死盯着还在疗伤的罗秋,恶狠狠地逼问。
面对如此逼问,黑烟缭绕的罗秋缓缓睁开了双眼,虚弱地回复对方:
“龙前辈,只要再耐心等上两月,只要我的伤势多恢复一些,就能施展召唤图腾请飞羽大首领过来帮忙。”
“罗秋,希望你不要消遣龙某,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大不了鱼死网破!”无计可施的龙啸天再次发出威胁的话语,瞧他凶狠的模样俨然成了输红眼的赌徒。
“一定!龙前辈,你觉得我会甘心么!”
罗秋同样的面露不甘,说完之后重新闭上了眼睛。
他也没想到,超强者会对一个腾云境晚辈下手,一般的强者不应该是爱惜羽毛吗?
还有,到了尊者修为都不会理会修炼界的纷纷扰扰,此前数年的乱局便是明证。可超强者又为何亲自插手?
想不透!
想不通!
现在,沦为丧家之犬的两人只能学会等待,在这个老鼠都不来拉屎的沼泽等候涅盘的良机……
******
又是两个月过去。
五行界终于安静下来,各个疆域基本看不到战火燃烧,除了南疆域还有十余个巫毒教的漏网之鱼。
经历了这一场战火洗礼,不管是修炼界还是世俗界,仅是断壁残垣和衰败的迹象。
修炼界势力的洗牌必然引起世俗势力的变动,不管谁胜谁败,都是一场宛若浩劫的磨难。
好在曙光可期!
还是在仙陵山。
李布衣的茅屋不再施加隐匿阵法,光明正大地显露在世人面前。
当然,这所谓的“世人”仅包括眼前的这些人。
六家顶级宗门的掌舵人、五个尊者,还有……微不足道的婴丹期修炼者荆守。
喊来六家势力的话事人也是剑尊的提议,毕竟接下来的事情除了仰仗修为外,还需要智谋定夺。
论起谋略布局,在五行界还真没几个人能是这六人的对手。
一人计短,三人计长。
在这些人里,没有比荆守更着急的。
转眼已是近五个月过去,超强者是找到了,谁会想到会有如此的手尾要处理。
在他这个“局外人”看来,水月星和五行界都是人族占据主导,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面对修罗族的图谋,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或许,是他来这里的时间太短,不能理解其中的纷纷扰扰吧。
一身粗布麻衣的李布衣捧着一个瓦盆蹲在房檐下,不时抓出一把谷米扔到地面上,口中还发出咕咕咕的声响。
两只山鸡早就对此司空见惯,不理会院中簇拥的修炼界大佬,扑腾着翅膀争抢洒落在地面的谷米。
一旁摇晃的藤椅上,懒洋洋地卧着一只柴犬,耷拉着的眼皮下一双浑浊的眼睛不时扫一眼小院内的不速之客。
终于,李布衣将手中的瓦盆放在脚边,气定神闲地站起身拍拍手,褶皱的面皮挤出了灿烂的笑容。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就开始说了。”